“父親安好,母親安好。”
楚南夕依著規矩,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陸祁安雙腿不方便,倒也坐著沒動,柳氏二人早已經習慣了,對此倒也沒說什麼。
“頭一日敬茶就起得這樣晚,虧你還是嫡女出身。”柳氏蹙眉隱隱有些不悅:“我們侯府不比你們楚家小門小戶,若是處處沒有規矩,難免叫人看了笑話。”
楚南夕聽著她明顯譴責的話,並未急著開口辯解,而是抿著唇側頭看了看陸祁安。
就算明知道上一世,他是如何冷待楚以寧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自己會不會是個例外,亦或者他能看在昨夜他們二人相處的份上幫襯她一把。
陸祁安忽視她看過來的視線,仍舊那副冷淡的模樣,就在她心灰意冷打算開口時,才聽見身旁響起他那好聽的聲音:“是兒子今日起來時察覺腿疾有些發作,這才耽擱了些許時辰。
南夕......也是受了兒子的牽連,這才來晚了,還望母親息怒。”
柳氏目光在她們二人身上又重新轉了一圈,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幾句關心的話。
直至瞧見嬤嬤捧著昨日鋪在新房床榻上的喜帕,瞧著上頭仍舊潔白無瑕不曾被任何東西汙染,臉上這才重新揚起笑意,隻是笑容一閃而逝。
“我知道你們二人的親事是陰差陽錯,或許心裡還有著怨氣,可事情已經鑄成了,往後需得收斂了心思,好好過日子才是。”柳氏說著這話時,目光有意無意的朝著楚南夕撇過去。
她明麵上是在勸著小兩口,實則不過是在暗中挑撥,讓他能夠時時刻刻記著,楚南夕隻是個被綁了調換過來的替代品而已。
此時,丫鬟捧著的茶杯也一同遞了過來,楚南夕伸手接過,恭恭敬敬舉過頭頂:“父親母親請喝茶”
老侯爺並未接過茶杯,而是一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順帶把那潔白無瑕的喜帕甩在陸祁安腳下,整個人怒氣騰騰,指著他訓斥:“混賬東西,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貞潔帕原本應該是極為私密的東西,如今卻被擺在大庭廣眾之下,楚南夕臉色控製不住的發白,死死咬著下唇,這才克製住自己的屈辱。
昨日她就已經想到了,今日會發生這樣的事,隻是體麵日子過久了,驟然變成新婦讓人這樣踐踏羞辱,一時之間有些適應不過來。
“老爺消消氣,許是這親事錯亂,祁安一時沒轉過心思來。”柳氏忙開口安撫老侯爺兩句,轉回頭重新看著楚南夕時,眼中仍舊是之前的冷意:“之前祁安沒成婚不好有旁的人伺候,如今身邊也該有幾個可心的人伺候......”
“不必了,多謝母親好意。”
不等柳氏說完,陸祁安直接冷聲拒絕。
這次,不僅侯爺臉色難看,就是柳氏也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的和善笑意。
陸懷之見狀,忙笑著開口打圓場:“鋪這帕子的人一定沒想到,兩個新人有婚房不睡偏偏要去睡書房…”
楚南夕聽了這話,才又抬頭重新打量著人,恰巧陸懷之此時也正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叫她驚訝的連忙收回視線。
新婚頭一日,柳氏作為婆母想要往自己夫君房裡塞人,這樣的事她這個新婦自然是沒有插嘴的餘地,不然就是一頂善妒的大帽子扣下來,日後可有的她好受。
好在陸祁安開口拒絕,雖然態度上有待改進,但好在是不用讓她受這個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