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律斜視了林子俊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冷意，林子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拾好表情，靜靜立在父親身邊。
大廳中央，真皮座椅圍了一圈，中間有一個大理石的案桌，頭頂上方懸掛著一盞施華洛世奇吊燈，光芒明亮，卻不刺眼。
林許站在北墨寒身邊，開口，“林先生請坐。”
林律衝林許點了點頭，在沙發坐下。
“墨寒，好久不見呐，家父最近可好。”林許看向北墨寒，詢問道。
“家父一切安好，”北墨寒低著頭，把弄著手中的GIVENCHY打火機，一下一下地擦起火花，轉眼就又合上蓋子，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由為刺耳，一閃一滅的火焰讓人不由得心驚肉跳，
“倒是林叔最近的工作很繁忙，都抽不出空見我一麵，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北墨寒抬起頭來，望向林律。
“哎呀，最近公司裡事務是挺繁忙的，之餘不在，子俊一個人又應付不了所有事，”林律笑著注視著他，除了笑意，臉上看不出彆的情緒，“若是子俊能有你一半省心，我就像你父親一樣退居二線了。”
“聽說前一陣子，林叔去見了程先生？”北墨寒貌似不經意的提起。
林子俊一聽，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震驚的神色。
林律瞪了林子俊一眼，像是在罵他廢物。
林子俊恍然大悟，怪不得老頭子總是躲著不去見北墨寒，老頭子什麼都知道，竟然還不告訴他，把他像個傻子一樣瞞著，心裡不由得起了怒氣。
“墨寒消息可真是靈通呢，我與程先生有些交情，上次見麵，不過是閒話了一些家常而已。”林律答道。
“哦？是嗎，”北墨寒唇角勾起，“我竟不知道林叔和程先生也有交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打算搶我北家的訂單開始的，還是更早？林叔好打算啊，我倒是一時迷惑了，林叔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突然想涉及工藝品也嘗嘗甜頭，還是，”北墨寒頓了頓，“早有預謀？”
林律收斂起笑容，“北家在工藝品方麵一家獨大，我們南家不過是剛剛介入工藝品的行業，才剛剛摸索，哪有什麼早有預謀。”
“剛剛起步就搶我們最大的主顧，林叔好大的野心啊，”北墨寒笑著拿起一支香煙，GIVENCHY打火機在指尖打了個轉，輕輕擦動，火焰燃燒香煙，北墨寒不抽煙，卻極為喜歡香煙的煙霧籠罩的感覺。
“我們北家當然不會霸占著市場，不讓任何新人介入，相反，我們歡迎市場迎來新鮮的血液，也能刺激我們的設計師創作出更新穎的作品。
不過，擾亂市場秩序，作品還沒拿出什麼像樣的來，就先靠關係贏得入場券的公司，定會樹立起不健康的競爭規則。這個道理，林叔從商多年，不會不懂吧？“
“南家一直以來主營的都是服裝生意，時裝界和藝術品界向來就是不分家的，哪有什麼新人之說？”林律聽到北墨寒說什麼“新人”，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照林叔這麼說的話，那天底下做生意的都是一家，誰都不是新人，誰都有底氣，敢來跟北家分一杯羹。”
煙霧縈繞，燈光下模糊著映著北墨寒的臉，“我是為林叔好，不屬於自己的生意，即使搶過來，也做不成的，何不早點放棄走捷徑的想法，不然……”
北墨寒輕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大廳裡一時陷入寂靜，每個人都屏氣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