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帶著沈倩羽一起離開了馮素蘭的彆墅麼?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家樓下呢?
南若安站定腳步,下意識將手插進了外套的兜裡,她看見車門打開,許世霆邁著長腿,迅速闊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蒙著一層濃鬱的陰翳,看著南若安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
南若安吸了口氣,“你怎麼來了?”
許世霆皺著眉頭,很快走到南若安麵前,他語調很冷,“你還好意思問我。南若安,你挺會玩啊——”
南若安抬眸看著他,並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許世霆的黑眸落在她的臉上,“一邊搬來我媽這個救兵,一邊物色下一任金主,你挺會的。”
原來,他指的“會玩”,竟然是這樣的意思。
偌大的兩頂黑鍋,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扣在了她的頭上。
明明夜晚空氣稀薄,南若安卻還是感覺到了窒息,“我沒有主動聯係過你媽,是她打我電話讓我過去吃飯。另外,商擎他隻是一個做美業的,不是你眼裡所謂的金主。許世霆,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解釋了。”
六年了。
她真的累了。
許世霆的占有欲太強,每一次隻要她和異性稍微有所接觸,他都會劈頭蓋臉地一通盤問,直到她說出所有的細節為止。
如今他們分了手,她其實沒必要解釋這麼多的。
可是,南若安不想自己的人品和底線,就這樣被他誣陷和詆毀。
南若安說完這些話,準備溜之大吉,誰知下一秒,許世霆就揪住了她的衣袖:
“就算你發動我媽當說客,也不會改變我想和小羽在一起的想法。南若安,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南若安怔在原地,感覺一把劍直直從頭頂劈下來那般,渾身都仿佛被劈裂了。
她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聲,轉身,深深看了一眼麵前這位她愛了六年的男人,“真不知道自作多情的人是你,還是我。”
“南若安,你什麼意思?”他揪著南若安的衣袖,仍舊不肯放。
南若安卻已經無心與他糾纏任何,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許世霆,我沒你想的那麼在乎你。”
“沒有?”許世霆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那般,他挑了挑眉,“當初跪在地上求我彆分手的人不是你?南若安,彆裝了。你在乎我,是整個申城都知道的事實。”
這句話,真是羞辱啊。
南若安的心,像是被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她的手指用力掐著掌心,忽而不明白當初的自己,怎麼可以卑微到那種地步。
她回想起那一次,之所以跪在地上求他,是因為許世霆誤會了她和一位供應商的關係。
那位供應商年輕帥氣多金,對她一見鐘情後,每天都給她送各種各樣的禮物示好,結果,引發了許世霆洪水一般的醋意。
他堅持認為南若安一定和對方有著不軌關係,每天都鬨情緒,砸東西,南若安最後沒辦法,隻能下跪發誓,才讓他消停。
她20歲跟著他,他是她生命裡的第一個男人,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
她曾經愛他愛到了怎樣的地步,隻有她自己知道。
可說到底,她隻是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裡,想堅持一份愛的初心啊——
並不是他許世霆真的有那麼好,而隻是,她想要忠於自己的愛情,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