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句,“小姐,您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您去了哪裡。”
我點點頭,心裡卻清楚,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
車子在夜色裡疾馳,我從包裡摸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關機,這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方式,斷絕一切聯係,不給任何人追蹤的機會。
天逸靠在我肩上睡著了,懷裡還緊緊抱著那疊圖紙,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做什麼不安的夢,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他曾經安慰我那樣。
孩子突然哭鬨起來,我手忙腳亂地從保溫盒裡倒出婆婆熬的粥,喂了兩口才安靜下來,這個小生命比我想象中堅強得多。
李叔把車開得很穩,專挑偏僻的小路走,“小姐,我查過了,淩晨三點有一趟去北方的火車,沒有監控,適合你們離開。”
我看了眼手表,還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我們就要跟這座城市說再見,不知道下次見麵會是什麼時候。
天逸在睡夢中囈語,“爸爸,彆打針,好疼,我不要做實驗,我要回家…”,我連忙把他抱緊,生怕他突然驚醒。
車窗外的景色漸漸變得陌生,高樓大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荒涼的郊區公路,路燈也變得稀疏起來。
李叔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嗎?這一走,可能要很久…”
我打斷他的話,“李叔,等到了火車站,您就回去吧,就當沒見過我們,這樣對大家都好。”
車裡安靜下來,隻剩下發動機的轟鳴聲,我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樹影,想起醫院裡那些不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