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繈褓裡不安分地動著,我掀開毯子看了看,小家夥正皺著眉頭,像是感覺到媽媽的不安,我輕聲哼起天逸教我的搖籃曲。
火車終於進站了,我扶著天逸上車,找到最裡麵的座位坐下,這趟車要開十幾個小時,等天亮時我們就能到另一個城市。
天逸靠著窗戶,又開始畫他的嬰兒床,一筆一畫都認真得讓人心疼,“等到了新家,我就按著圖紙給寶寶做一張床,一定不會讓他著涼。”
我打開婆婆給的保溫盒,粥還是溫熱的,喂天逸喝了幾口,他像個聽話的孩子,“真好喝,像媽媽煮的一樣。”
火車緩緩啟動,車輪與鐵軌摩擦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我看著窗外快速後退的站台,突然想起蘇昀說過的話:“記住,無論你們在哪,這裡永遠是你們的家。”
天逸已經睡著了,脖子上的星星項鏈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光,那是他身世的秘密,也是他被壓抑二十多年的痛苦回憶。
我從背包裡摸出手機,猶豫了很久還是發了最後一條信息給林雨晴:“對不起,等天逸好起來,我們就回家。”
發完這條消息,我把手機卡掰斷扔出窗外,從此我們要開始新的生活,遠離那些紛爭,遠離那些傷害。
夜色漸深,列車飛馳在漆黑的隧道裡,我望著天逸熟睡的側臉,心裡突然湧起一陣難言的悲傷,我們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
孩子在我懷裡安靜地睡著,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服,這個剛來到世上的生命,還不知道未來的路有多遠,有多難。
天邊泛起魚肚白,我輕輕搖醒天逸,“哥,你看,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