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手裡皺巴巴的圖紙,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裡,藏著一個哥哥最深的牽掛。
阿姨臨走時說了很多菜譜,天逸在本子上寫得密密麻麻,光是炒青菜就記了三頁紙,生怕漏掉任何細節。
“扶楹你看,我把該放多少鹽都記下來了。”
天逸舉著本子,“明天我就能給你煮湯喝。”
孩子在嬰兒床上哭起來,天逸立刻放下本子跑過去,“是不是餓了?我去衝奶粉。”他摸了摸溫度計,“37度,剛剛好。”
我看著他嫻熟的動作,這些關於照顧孩子的本能記憶一點沒少,偏偏想不起從哪學來的。
太陽落山前,隔壁的木工叔叔帶著工具箱來看嬰兒床的設計圖,天逸緊張地站在一旁,像個等待考試成績的學生。
“這個榫卯結構畫得不錯。”
叔叔說,“就是螺絲的型號要換大一號,這樣更結實。”
天逸連連點頭,拿筆在圖紙上記下來,“叔叔,您說床板用什麼木料好?我怕寶寶過敏。”
叔叔掏出煙鬥,想了想又放回去,“這屋裡有孩子,不能抽煙,樟木最好,就是貴了點。”
“不貴不貴。”
天逸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您幫我買最好的,絕對不能委屈寶寶。”
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這一幕,那是蘇昀塞給我們的錢,天逸卻記得要給孩子最好的。
天色完全暗下來,鄰居家的晚飯香味飄進窗戶,天逸站在陽台上深深吸了口氣,“扶楹,明天我也能做出這麼香的飯菜。”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蘇昀的消息:“林母今天去醫院找你們,被我支開了。你讓天逸小心些,彆跟鄰居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