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孩子安靜得不像話,隻有在聽見遠處的風聲時,才會扭頭看一眼,好像在等著天逸突然從某個方向冒出來。
可是誰都知道,他不會回來。
至少現在不會。
夜風很冷,吹得竹葉沙沙作響。天逸留下的筆記裡寫得很清楚,順著這條路走到儘頭,會有一個獵人小屋,那裡暫時安全。
一諾的手指玩著我的衣領,嘴裡小聲地哼著什麼,我聽不清,隻覺得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沒有力氣。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見了地圖上標記的小屋。一諾在我懷裡動了動,小聲叫了一句:“舅舅......”
“舅舅會回來的。”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哄著他,“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就會回來。”
小屋的門沒鎖,推開時發出一聲輕響,裡麵擺著一個木雕的小馬和一碗已經涼透的粥,桌上壓著一張紙條,是天逸的字跡。
“等我。”
這兩個字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可是落在紙上,卻像壓在心口的一塊巨石,沉得讓我喘不過氣來。
一諾的小手拽著我的衣袖,眼睛亮亮的,好像還在等天逸推門進來,“舅舅......舅舅......”
“乖。”我輕聲哄著,聲音卻不自覺地顫抖,“舅舅馬上就會回來,他不會丟下我們的。”
可我知道,天逸現在一定在經曆我們無法想象的危險。他的基因鎖已經開始失控,那種暴力因子爆發時的樣子,就連他自己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