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碰。”他說得很快,眼睛盯著鋸子,像是怕我搶走一樣。
“一把破鋸子你還當寶呢?”我忍不住說了一句,手卻沒再伸過去。
“有用。”他隻回了兩個字,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我不再多問,拿著藥水慢慢往他手臂上的傷口倒,那傷口很深,血還在往外滲。
他皺了一下眉,但一句話都沒說,身體繃得很緊,像是在強忍著什麼。
“再這樣下去,你遲早廢了。”我低聲說,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廢不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低,但卻帶著一股篤定,“死不了就行。”
我聽他這麼說,心裡更堵得慌,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用力了一些。
他卻連哼都沒哼一聲,低頭看著我給他包紮,手裡還死死攥著那把鋸子。
一諾在毯子上爬來爬去,小手抓著木雕小馬,嘴裡小聲地喊著“舅舅”。
天逸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裡輕輕說了一句,“彆哭,舅舅在。”
我抬頭看著他,心裡一陣發酸,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低頭繼續給他處理傷口。
等傷口包紮好,他靠在洞壁上喘了幾口氣,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我坐在他旁邊,手裡抱著一諾,心裡亂得厲害,腦子裡全是他剛才那一身血的樣子。
“你就不能好好想想辦法,非得弄成這樣?”我忍不住開口,聲音裡帶著一股壓不住的火氣。
“沒彆的辦法。”他睜開眼,聲音還是那麼低,“他們要的不是我,是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