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畫舉得高高的,嘴裡小聲嘟囔著:“舅舅,車車。”
我看著他那副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你舅舅就知道畫車,天天車車車車,他要是能多想想自己就好了。”
一諾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隻是把畫放到膝蓋上,小手在上麵摸來摸去,像是在確認畫上的車是不是能跑。
“畫是畫,車是車。”我伸手指了指他的小木車,“你這車是真能跑的,彆整天盯著畫。”
一諾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去推小木車,嘴裡咯咯笑了起來。
“就知道玩。”我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腦子裡還在回放剛才天逸那副靠在床頭的樣子。
他這人,怎麼就喜歡操心?
明明自己一身毛病,還要想著一諾的車輪是不是歪了,鞋子擺得正不正,毛巾掛得齊不齊。
這些事有那麼重要嗎?
我腦子裡一遍遍回想這些,突然覺得哪兒不對。
天逸不是這樣的人。
他以前從來不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鞋子亂了,他隻會隨腳踢開。
掛鉤掉了,他會隨手扯下來丟掉,根本不會掛回去。
連一諾的車輪,他最多看一眼,不至於盯著不放。
他這是怎麼了?
我猛地睜開眼,盯著房門,心裡突然有些發慌。
一諾推著小木車跑來跑去,笑聲在客廳裡回蕩。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房間門口,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