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趴在他懷裡睡著了,小手還抓著那張畫。陽光透過窗簾照在畫上,把線條映得發亮。
“那你早乾嘛去了?怎麼不早說?”我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因為…”天逸低頭看了看一諾,“需要血緣很近的實驗體。”
我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
“對,一諾。”
“不行!”我下意識去抱一諾,但看著孩子熟睡的樣子又不敢動,“你瘋了嗎?他還這麼小!”
天逸伸手輕輕撥開一諾額前的碎發:“所以我不能這麼做。”
窗外飄進來一陣風,吹得輸液管輕輕搖晃。我看著天逸消瘦的臉,突然明白了什麼。
“天逸,你是傻子嗎?一個實驗就能救你的命,你在這裝什麼英雄?”
他搖了搖頭:“扶楹,不是做實驗,是提取骨髓。”
病房裡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儀器的滴滴聲。我盯著他的眼睛,手指在床沿上收緊。
“那又怎麼了?提取骨髓又不會死人!”
天逸輕輕拍著一諾的背,說話的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
“他還太小,提取骨髓會影響發育,還可能…”
“然後呢?”我咬著牙,“所以你就打算自己等死?”
他沒說話,隻是低頭看著一諾的睡臉。房間裡突然暗了下來,太陽被烏雲遮住了。
“天逸,你告訴我,這個方案的成功率有多少?”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八成。”
“八成?”我的聲音提高了一個調,“你跟我說八成?就為了這八成的風險,你寧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