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烏雲更重了,病房裡的光線變得昏暗。天逸的手指微微顫抖。
“扶楹,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我冷笑了一聲,“你就是個懦夫,你怕看到一諾受苦,你怕自己心軟。”
監護儀的曲線劇烈波動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天逸的臉色更白了。
“行,你不敢賭是吧?”我轉身就往外走,“那我替你賭!”
“扶楹!”天逸想起身攔我,輸液管被扯得晃動起來,“你要乾什麼?”
我頭也不回:“我去找陳教授,就說咱們同意做手術!”
“你站住!”天逸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壓不住的慌亂。
我握著門把手,背對著他:“你要是再說一個不字,我現在就去把一諾抱走。”
病房裡安靜了幾秒,隻剩監護儀的滴滴聲。外麵的走廊傳來護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扶楹。”天逸的聲音低了下來,“你讓我想想。”
“想什麼想!”我猛地轉身,“你現在就告訴我,到底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你那點破擔心重要?”
一諾在他懷裡翻了個身,小手還抓著那張畫。天逸低頭看著孩子的睡臉,手指微微發抖。
“可是…”
“可是個屁!”我走回床邊,“你要是再不答應,我就把一諾叫醒,讓他看看他舅舅是怎麼等死的!”
監護儀的數字跳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警告音。天逸的臉色更難看了。
“扶楹,你答應我一件事。”
我盯著他:“你說。”
天逸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撫過一諾的臉頰:“如果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