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摘下口罩,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的笑容。

“手術很順利。”他說,“他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一諾在我懷裡醒了,揉著眼睛問:“舅舅呢?”

“舅舅沒事了。”我抱緊他,低聲說了一句。

天逸醒了。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是:“扶楹,我回來了。”

“一諾還等著你玩車呢。”我坐在床邊,冷冷地看著他。

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裡帶著一絲解脫。

“謝謝。”他說。

“謝什麼謝。”我站起來,“你要是真想謝,就趕緊好起來。”

他說了聲好,閉上眼睛,臉上的疲憊慢慢散去。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他身上,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今天的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暖。

天逸醒來之後的幾天,病房成了戰場。

陳教授三天兩頭過來檢查,護士推著儀器進進出出,連一諾都學會了捏著鼻子喊“阿姨,彆打針”。

而天逸呢,他倒是老實了許多,不再折騰什麼“車車”或者畫那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了,安安靜靜地躺著,偶爾哼哼幾聲,倒像是在提醒我他還活著。

我看著他,心裡罵了不下二十遍:“活該。”

“扶楹,水。”天逸躺在病床上,聲音淡淡的,像是怕喊大聲了會被我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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