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忍一忍，一會兒就過去了。”
一諾沒說話，隻是把頭埋進我懷裡，摟著我脖子的胳膊又緊了緊。
“我們也快點兒吧，泡久了容易出事。”天逸在旁邊催促，他這會兒也下了水，正朝著我們這邊遊過來，他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襯衫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看起來有些滑稽。
?“嗯。”我點點頭，一咬牙，抱著一諾，也蹚進了河裡。
水很深，剛沒過膝蓋，刺骨的寒意就順著小腿爬了上來，凍得我直打顫。這哪是水啊，這簡直就是一河的冰碴子！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冰上行走，滑溜溜的河底，長滿了青苔，好幾次我都差點兒摔倒。
好不容易走到河中央，水已經沒過了胸口，我把一諾高高舉起，免得他被水嗆到。
“媽媽，我怕。”一諾的聲音帶著哭腔，小小的身子，在我懷裡瑟瑟發抖。
“彆怕，寶貝兒，”我柔聲安慰他，“媽媽在呢，媽媽保護你。”
說實話，我現在也是怕的要命，這河水這麼冷，萬一我體力不支，或者腳下一滑，那我和一諾......
我不敢再想下去，隻能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往前走。
“扶楹，你還行嗎？”天逸遊到我身邊，關切地問道。
“我還行，你呢？”我看著他，他的臉色也不太好，嘴唇都凍得有些發紫了。
“我也沒事。”天逸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不過這笑容，看著比哭還難受，“咱們快點兒，爭取早點兒上岸。”
我們互相攙扶著，繼續往前走。
河水越來越深，已經沒過了我的脖子，我隻能把一諾舉過頭頂，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在水麵上。
“媽媽，我冷。”一諾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聲聲砸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