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令神醫曾言我受孕艱難,需他親自調理兩次方能痊愈,可我為給祖母留一次機會,便未再請他前來,僅靠著服藥調養身子。祖母您卻還如此說我......咳咳咳......”
宋舒悅咳得臉頰通紅,雙眼亦是紅彤彤的,模樣格外脆弱,惹人憐惜。
她委屈得幾欲落淚。
這番話觸動了宋老夫人僅有的良知,宋老夫人深知若再提及此事,便顯得自己太沒良心。
她隻得強忍今日前來責問的怒氣。
然而,被孫女這般責怪,她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早知如此,在舒悅風寒時就該來探望,也不至於如今張口便被責怪,且作為長輩還不能教訓回去,否則把宋舒悅氣壞了,咳血不止,又得請令神醫前來。
思來想去,宋老夫人隻能將這股氣咽下。
宋老夫人說道:“祖母不說你了,你的身子要緊,好好吃藥,這段時間就彆外出了。”
宋舒悅這才緩過一口氣,轉而看向邱氏,“婆母,您又是因何事前來?”
邱氏臉色難看,本以為宋老夫人氣勢洶洶前來是給宋舒悅施壓,她也好趁機將賬本和中簣還給宋舒悅。
卻不曾想,宋舒悅竟病成這般,仿佛隨時都會撒手人寰,連宋老夫人都不能說她。
“最近小少爺的滿月宴支出甚大,你打理賬本多年,也知道上麵的錢不夠。以前你都是如何做的?”
她沒有提及歸還賬冊,而是詢問宋舒悅的做法。
若宋舒悅說自己貼補,那邱氏自然可以順著話讓她繼續貼補。
哪曾想,宋舒悅隻是笑了笑,說:“以前就給下人發例銀而已,並不用給誰辦滿月宴啊。”
不辦滿月宴,賬上的錢自然夠用。
這句話讓邱氏啞口無言,邱氏說:“不辦怎麼行,秦覓生的孩子可是......”
“可是什麼?與黎家有何關係?婆母您竟這般關心?”宋舒悅問道。
邱氏心中咯噔一下,眼中閃過心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在此時,宋老夫人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也給了邱氏一個台階下,她說:
“他是你父親的轉世,你生育艱難,這孩子勢必要繼承國公府的,如此重要的血脈,不辦滿月宴成何體統?叫外人怎麼看我們宋國公府?”
宋老夫人是最看重血脈之人,往年愛子如命,覺得誰都配不上她的兒子。
也正因為宋國公立下汗馬功勞封了爵位,才讓她在家族麵前風光無限。
若宋國公的轉世都不能大辦一場隆重的滿月宴,那家裡人、外麵的人會如何看她?
“那就把賬上的錢都支出來,辦滿月宴。”宋舒悅在一旁出主意。
“且不說賬上的錢剛好夠下人發例銀,就算全拿出來,也不夠辦這場宴的啊。如今我們什麼都準備好了,就差支出給人家錢了。不夠錢,如何是好?”邱氏長長歎了一口氣。
她昨日拿到主母玉佩時,高興得整夜睡不著。
如今一想到那麼多錢拿不出來,便心疼得難受,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舒悅依舊漠不關心:“那就去找人借。”
這句話倒是提點了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眼前一亮,“舒悅,你娘以前不是給你留了一筆嫁妝?不如拿出來借國公府一用,等收了禮金之後,再儘數還給你。”
其實說借說還,也太見外了。
王鳶以前的錢怎麼來的?不都是經營宋家的產業賺來的嗎?
不能因為這筆錢給了宋舒悅做了嫁妝,這些錢就不是國公府的錢了。
所以,隻要這錢拿到手,還不還給舒悅都占著理。
畢竟這都是國公府早些年的錢,不是她們母女倆的專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