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煥非常意外地也在,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乖覺的倒也像個聽話的孩子。阮寧淵在路過他是,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他當即就露出馬腳,瞪了回來。
“奶奶,我回來了。”阮寧淵隻當沒看見他的表情,走到阮老太太身邊,扶著她一起走進飯廳。
都落座後,周華才從外麵進來,“呦,你今天這麼早就下班了,我以為還得等一兩個小時呢。”
“正好項目的事暫時告了一段落,這兩天不忙。”阮寧淵淡淡地答道,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母親用這種冷硬帶著略微嘲諷的語氣跟她說話。
她想了多年也沒能想明白,自己好歹也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為什麼總是用這種近乎仇人的態度來對待她。想的多了,時間長了,她也就麻木了,也放棄了,不再去思考,也不再去做多餘的討好。
“你經常這麼晚都不吃飯?”阮老太太看了周華一眼,關心地問阮寧淵。
阮寧淵微微笑了一下,“也不是,如果加班,就在公司吃了。”
阮老太太也沒有再多問,而是掃了在座的人一眼,阮家保有應酬還沒回來,人也就都在了。“今天讓你回來,是有件事要商量一下。”
周華見老太太這麼是嚴肅,以為是關於阮氏的什麼大事,忙說:“媽,不如等一會,家保回來了再說?”
這個家裡她最沒辦法的就是老太太,老太太說的話她也不敢反駁,這會兒丈夫不在,要萬一說的事事關重大,是關於阮氏工作或者股份繼承之類的話題,那她想斡旋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隻能說心裡有小心思的人,容易草木皆兵。阮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表情淡淡地說:“這種事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等商量好了再告訴他一聲就行了。”
阮寧淵本不甚在意,以為奶奶叫她回來,無非是阮家有些什麼事需要她在場幫忙之類的,這會兒聽奶奶這樣說,也不由地正色起來,“奶奶您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阮老太太看向阮寧淵,臉色柔和了許多,“是關於你的事,前幾年是我一直生病,沒辦法,今年說什麼也要好好地辦一次。”
這次不僅是阮寧淵,連阮寧煥也好奇了,挑眉看向阮寧淵,眼裡的不樂意再明顯不過,原來是關於的你事,害得我要特意回來一趟。
阮寧淵不知道怎樣才能敲醒這個弟弟,沒看見媽媽臉色都完全變了,他竟然還完全不放在心上,真不知道他是太單純了還是太愚蠢。
周華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同時又暗自懊惱,如果前幾天她強烈要求瑜兒回來,今天也讓瑜兒在場,如果老太太說的是關於阮氏的事,她怎麼也要替瑜兒爭取一點東西。可現在瑜兒不在,她根本無從提起。
阮老太太往飯桌上看了一圈,將所有人的神情儘收眼底,再看向周華,“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周華心跳漏了半拍,感覺事情不是她預想的那樣,恍恍惚惚的沒有作答。
阮老太太接著說,“過幾天就是寧淵的生日,前幾年阮家從未替她辦過生日宴,今年一定要正正經經地辦一場。”
原來是這件事,阮寧淵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張口想說不必了,這種宴席無非是一場社交活動而已,她工作又忙,實在沒有心情搞這些。但老太太一個眼神看過來,阮寧淵不由地把話咽了回去,也許奶奶彆有用意。
周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不樂意,這幾年她丈夫,家保也不是沒說過要辦生日宴,隻是她不願意,要辦也要等瑜兒回來了才辦,現在這樣辦有什麼意思。
“怎麼,你不願意?”阮老太太沉下臉。
“不是,隻是,想起瑜兒,以前都是替她辦,她現在一個人外麵受苦,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周華麵露憂色,歎了一口氣,“那天也是她的生日,隻要一想到這個,我這,就提不起精神。不如,我們就在家裡吃個飯吧。”
阮老太太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聲音頓時拔高:“那你怎麼不想想,過去二十幾年,寧淵在外麵吃的苦還少嗎,現在終於回家了,難道就因為阮瑜兒,她一輩子都不能過自己的生日了?”
阮寧淵先是因為周華的一段話愣住,原來在她心裡,阮瑜兒才是最重要的,重要到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能不要了。
又見奶奶生氣,擔心她的身體,隻能退一步,安慰道:“奶奶,過生日重要的不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嗎,那天我們一家人吃頓也挺好的。”
阮老太太卻不這麼想,阮寧淵回到阮家這幾年,家裡就從未為她辦過一次宴會,這讓外麵的人怎麼想,還不得說他們阮家並不重視這個孫女。
“不行,這次一定要大辦,你要是不願意安排,那我就親自來!”
這話當然是說給周華聽到,老太太身體還沒好,哪能讓她要親自操辦,到時候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還不得怨她。周華一臉為難,既不願意給阮寧淵操持這事,又怕影響到老太太的身體。
阮寧煥沒那麼多小心思,他看向阮寧淵,印象中,好像家裡確實沒給她辦過生日宴,既然都提出來了,給那個女人辦一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這還值得吵架,那也太無聊了。
“不就是一場生日宴嗎,要是太忙,那我來幫忙好了。”
飯桌上一時靜謐,阮寧煥的話好像成了某種冷凝劑,每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