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淵當然也能聽見,那些沒有指明對象的話語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利劍,不約而同地朝她刺來。
那些或是鄙視,或是嘲笑的眼神,和那些話一起,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向著她撲來,又或者每一個方向,每一個角落,都有充滿攻擊性的惡意。
阮寧淵幾乎有些站不穩腳,心裡痛得像是被一刀一刀割著。
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卻還要受到這種潑臟水的行為?
她抬起頭來看到縮在左靳楠身邊的阮瑜兒,一副被眾人保護著的柔弱模樣,讓人怎能不生出憐憫的心思。
真正心思歹毒的人,卻憑借著下流的手段和一副嬌嬌柔柔的臉,說幾句動聽的話,就可以讓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
委屈和憤怒的情緒充斥在心間,阮寧淵死死地咬住牙,不讓自己臉上流露出不對勁的情緒。
即便如此,她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
作為這次宴會的主人,周老板也跟著站在門口,既不打算開口阻止眾人,也不打算為阮寧淵說話。
他笑眯眯地端著酒杯站在左靳楠身邊,還是有些看左靳楠的臉色。既然左靳楠不表態,就由著這些人去鬨,反正又不是他挑起的事端。
鬱英雄看不下去,沉下臉色嗬斥道:“住嘴!”
一個看不慣的人不屑地笑了一聲:“幫著阮寧淵那種女人的人,會是什麼好貨色。”
這句話連帶著鬱英雄一塊罵了,阮寧淵定了定心神,抬起頭說:“你們要說我可以,不要把鬱大哥牽扯進來。”
旁邊立即有人忍不住了,跳出來說:“還鬱大哥,真是叫人肉麻。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對狗男女,真以為自己有多高貴似的。”
這句話就是很露骨的侮辱了,阮寧淵咬著自己的嘴唇,有些憤怒地抬起頭,卻不知道該盯著誰。
每一個人都在指責她,每一個都認為自己是站在所謂的正義的一方,然後來指責她。
越是沒有得到反駁,這些人就越是猖狂。
眼下這個場景,讓阮寧淵有一種掉頭走掉的衝動,仿佛有一種名為絕望的感覺,幾乎吞沒了她。
左靳楠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場鬨劇,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些窩火。
他看見阮寧淵一臉隱忍的表情,明明已經憤怒到極致了,卻為了所謂的麵子關係,一言不發,隻是承受著這些無憑無據的侮辱。
平時和他吵鬨時的勇氣呢?
左靳楠冷著一張臉,往前走了幾步。
阮瑜兒看著左靳楠離開自己的身邊,有些愣住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那些人卻還沉浸在羞辱阮寧淵的自得中,見左靳楠走過來以為他也是來參合一腳的。
“左總,您還真是辛苦啊,娶了這種惡毒的女人回家,怕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膽吧。”旁邊一個男人開著玩笑說。
反正大家都在開玩笑嘛,作為當事人的幾個人沒一個有反應,這些人就越來越得意忘形了。
左靳楠看著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的意思是,覺得我眼光不好?”
“哎,左總,也不是那個意思嘛。”那個男人打著哈哈道,“我聽說這是您家老爺子給定下的親事,長輩的約定,怎麼好約束著子輩呢?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話聽上去……左靳楠皺了皺眉頭,這話在他聽來,感到有些不太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