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就記住了,能惹左靳南生氣的人,都不是無關緊要的人。那阮寧淵呢?兩人已經離婚了,之間沒有了任何關係,可她卻三言兩語就能勾起他的怒火,讓他失態,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中,或許比他自己意識到的還要重?
阮喻兒不敢再往下想,雙腿忽然有些發軟,向後跌了兩步,傭人見狀忙上前來扶著她,“阮小姐,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剛才的認知就像是一塊臘月的冰塊掉進了她的心坎,登時心灰意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過,如果就這樣放棄,不是她阮喻兒的風格。
她忍了這麼多年,等來的就是這個結果?不可能!她的男人,已經被搶走了好幾年,她絕對不能夠忍受再次被搶走,絕對不能!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爆了出來,似乎也在表明著她的決心!
左靳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放著的是左靳南朝他身上扔來的文件,他揉了揉眉心,心中五味雜陳。
剛剛在院子裡,他本可以跟她好好說,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阮寧淵,就會不由地想起那天在辦公室裡,鬱英雄在他麵前處處維護她的樣子,心中就跟翻江倒海似的難受。
故作親密,還有那些話,不知道怎麼的就從他的嘴巴裡蹦了出來。
幼稚嗎?此刻,左靳南自己也覺得非常幼稚,可是他控製不住,一看到阮寧淵,他就沒辦法再操控自己的情緒,這種感覺令他十分地挫敗。以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情況!
自製力一向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可現在,潰不成軍。
至於城西的項目……左靳南拿起那幾份文件,還有那本厚厚的標書,翻看了一下,阮寧淵的工作能力雖說不上好,但她勤奮細心,所以所有的工作交到她的手上,根本不用擔心。
但是此刻,他卻巴不得能夠出些什麼問題。
鬱英雄說的沒錯,那幾個中標候選人是他做了手腳,施加壓力,讓他們主動棄標。哪怕是讓公司因此會在城西這個項目上損失良多,他也不想要阮寧淵這麼快就離開左氏。
而這幾天,他處理完公司外麵的事情,本來是可以回公司,但聽到楊助理時不時地打電話說,阮寧淵找他簽字,他的心裡就控製不住地湧起一絲怒火,就是想要故意拖著,就是不想要讓她這麼快就完成前期的所有工作。
此刻,左靳南看得心裡煩躁,將所有的東西又扔回到了茶幾上,起身去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礦泉水,仰頭一飲而儘,卻始終壓抑不住腦海中不停地回想起的阮寧淵的身影。
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那個自己明明厭惡至極的女人?
等了這麼多年,阮喻兒終於回來了,他難道不應該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她身上嗎?可為什麼現在卻反著來了?
左靳南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問著自己,始終沒有答案,又或者,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卻不敢也不願意去承認。
阮寧淵現在也知道了左靳南的態度,他就是想方設法地故意拖著自己,索性也不再自討沒趣。
第二天回到辦公室後,將昨天扔掉的所有文件又重新影印了一份給薑曉晨,讓她拿去給左靳南簽字,什麼時候能簽好,她不管,反正該做的她已經做了,項目拖延造成公司的損失,她不想管,也沒有這個能力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