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的射燈照過來,南宮梓的臉一半藏匿在光線下,卻帶著一絲凜冽的怒氣,走過來幾乎咬著牙質問,“拍賣會結束了,你還回來乾嘛?又讓他們打撈什麼?那條項鏈?”
這事也不知道被誰看到的,早已經在來參加拍賣會的人群中傳了開來,幾乎人人都知道,左靳南拍下了那條項鏈要送給阮寧淵,卻被她直接扔到湖裡去了。
阮寧淵看著南宮梓,他的眼神複雜,眸子深處還摻雜著一絲隱隱的痛楚,她的心忽地咯噔了一下,卻說不出話來。
南宮梓抓著她的雙肩,聲音沉沉,“阮寧淵,你告訴我,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還沒有放下左靳南?”
她下意識地立馬反駁,“沒有,我早就已經放下了。”
“那你乾嘛還來打撈?你告訴我,那條項鏈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連一個晚上都等不了,啊?”他眸子裡泛著疼意,邊說邊使勁地搖晃著阮寧淵。
她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一種想要反胃的感覺一下子衝到了喉嚨口,她推開他,跑到邊上的垃圾桶,乾嘔了幾聲。晚上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想吐也吐不出來。
南宮梓走過來,取而代之的關心與歉意,“對不起,我剛剛沒有控製好我的情緒。”
一旁的工作人員早已經拿了一包紙巾過來,阮寧淵抽了一張,擦了擦嘴巴,“我不是還沒有放下他,我隻是有點心疼那條項鏈而已。畢竟這麼多錢拍下來的,就這樣沉湖裡了,多浪費?就算是不想要,拿去賣了,或者捐了,也比這個有意義吧。南宮,你彆多想,好嗎?”
南宮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牽過她的手,“你去裡麵休息一下,我留在這裡處理,等會兒一起回家。”
“我陪你。”她說道。
“不用了,淩晨了,風大溫度低的,你衣服也沒穿多少,凍到了就麻煩了。很快的。”南宮梓的神情恢複了往昔的溫柔,揉了揉她的頭發,送她去了裡麵大廳坐下,又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
阮寧淵想要將外套還給他,被製止,他聲音依舊溫潤,卻透著一絲清冷,“不用了,你手冰。”說完,轉身出去了。
搭在肩膀上的外套還帶著幾分他的溫度,蓋在阮寧淵的肩上,就像是一塊石頭沉沉地壓在了上麵,有幾分壓抑,像是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是放不下左靳南,是還沒有放棄對他的感情,才會連一個晚上都等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撈起那條項鏈嗎?
南宮梓的話,在耳邊回蕩,阮寧淵雙手抱在胸前,大廳裡開著空調,本應該是不覺得冷的,可她依舊還是忍不住陣陣發抖。
她打心底裡想要否決掉這個想法,左靳南對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傷的她還不夠深嗎?她怎麼可能還會對他念念不忘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她那種迫切想要撈起那條項鏈的心情呢?又是為何?難道真的是像剛剛對南宮梓說的那樣,隻是因為不想要浪費嗎?
但這個解釋,卻又蹩腳到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相信。
阮寧淵緊緊地抿著唇,她抬眸看向正站在人工湖旁,指揮著他們打撈項鏈的南宮梓,心,忽地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