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喚側眸看著阮寧淵,點點頭,隨後阮寧淵又問,“那你過得好嗎?”
他搖搖頭,緊緊地抿著出唇,卻沒有說話,看著用肢體動作來代替言語的弟弟,阮寧淵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有些不安地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左靳南。
他的眉頭同樣也是皺在一起的,在接收到阮寧淵的眼神後,走過來,在邊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看著阮寧喚,遲疑了片刻後還是鄭重地問,“寧喚,你現在是不是不能說話了?”
看著他點點頭,阮寧淵的眼淚在這一刻,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湧出來。左靳南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頭,深邃的眸子裡同樣也是濃重的沉痛。
阮寧喚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對於小夥子來說,正是意氣風發,可以肆意地享受青春享受自由的時光,可他卻不能說話了?
阮寧淵沒辦法深切地卻感受,一個人不能說話了是有多麼地痛苦,但她看著阮寧喚麵無表情的神色,心頭的痛楚卻是怎麼也壓不住。
他該承受了多少的痛苦,經過了多少時間的消化,才能對自己的此刻不能再說話的事實,表現的這麼坦然,還反過頭來安慰自己。
左靳南心中的觸動也並不少,抽了張紙巾遞給阮寧淵,讓她擦了擦眼淚,隨後站起來,從書桌上拿了紙和筆,遞給阮寧喚,“想說什麼,就寫在紙上告訴我們,好嗎?”
阮寧喚點點頭,左靳南看了看阮寧淵,見她抽噎著,於是便自己做主,問道,“你為什麼會說不了話了?這個情況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
阮寧淵握著筆,低頭,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鼻尖在紙上沙沙滑過的聲音,阮寧淵也慢慢地調整好了情緒,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張紙上麵的字。
“阮喻兒?”
她輕聲念了出來,神情倏地變得緊張了起來,等不及他將這所有的字寫完,又問,“你說你不能說話的事情,跟阮喻兒有關,是不是?”
“彆著急,等他先寫完。”左靳南原本是想要安撫一下阮寧淵的,卻被瞪了一眼,阮寧淵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心疼了?”
話說出口,才察覺到這句話說得有些不對味,於是又收回目光,靜靜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阮寧喚寫完了,一大段的文字落在紙上,阮寧淵拿過白紙,慢慢地念出來,“奶奶去世的那天,我看到阮喻兒從奶奶家出來。後來我就去問她,奶奶的死是不是跟她有關,她就把我關起來,等我醒過來,已經在這裡了,而且也不能說話了。”
“這幾年,我想過很多辦法想要和你們聯係,但是有個人看著我,我根本沒辦法做任何小動作。今天,也是我偷偷跑出來的,不然我絕對不可能離開那個房子一步的。”
阮寧淵念完,緊緊地咬著下唇,看向阮寧喚,眸子裡滿是心疼。五年的生活,被他用三言兩語表達完了,卻讓她的心像被揪著一樣的疼。
嗓子,囚禁……這些她從未想過的事情,這些她以為隻會出現在電視劇上的橋段,竟然活生生地發生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
阮寧淵抱著阮寧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左靳南拿起那張紙,反複看了一遍又一遍,阮寧喚現在已經是這個情況,他知道這些話絕對不會是騙人的。可是,阮喻兒啊,那個陪伴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遇到一點事情就愛哭鼻子的人,竟然會做出這麼狠決的事情?
就連他,都下不去手,可她卻做了,並且隱瞞了這麼多年。
阮寧淵一把奪過左靳南手中的那張紙,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防備,“你是不是要去告訴阮喻兒,寧喚跑出來了?我告訴你,五年前,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弟弟,五年後,我絕對不會再讓那個女人傷她一分一毫的。你想說,儘管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