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發生了什麼,阮寧淵都不知道,因為她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深深的沉睡,讓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
夢裡,她回到了很早之前,還沒有遇上左靳南,自己還隻是一個流落在外,很普通,甚至可以用平庸來形容的一個女生。
阮家,沒有來尋找她,沒有要她來鞏固阮家的勢力,當然她也不知道世界上有那麼一個疼愛她的奶奶,不知道這世界到底有多大,是個什麼樣。
一路,從孤兒院走來,上學,工作,在孤兒院做義工,然後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孩子。
最後停留著的畫麵,是傍晚,涼風習習,吹亂了她額前的發。
很平淡的一生,但似乎內心總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就好像是被生生的拿走了什麼,不痛不癢,也沒達到什麼夜不能寐的境地,總之就是覺得很不舒服。
當阮寧淵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如此難過的時候,好像有一個從天上傳來的聲音,一路順著風,吹到了她的耳朵裡。
那人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滿懷的柔情,帶著令人心酸忍不住落淚的隱忍。
她記得!
正在阮寧淵病床前的左靳南雙手用力的握緊了她的,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想要讓她早一些睜開眼睛。
醫生說,精神遭遇了巨大的打擊,人一時之間受不了,加上又懷孕了,身體的抵抗力自然就下去了。
所以需要親人的陪伴,需要愛人的呼喚。
南宮家族洗黑錢的秘密被全部曝光,南宮梓也因為牽連在內加綁架阮寧淵被抓進了派出所中,等待著法律的製裁。
左誌成遭遇巨大車禍,人雖然還活著,但脊椎被撞斷,終身就隻能在病床上度過了。
南宮家族的資產,還有左誌成那裡的資產,都等著左靳南去收拾。
可是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管那些東西,他心心念念的隻有一件事,隻有一個人。
他的雙眼緊緊鎖定著阮寧淵的眼睛,就期待著能夠看到她那淺咖色的瞳孔。
“寧淵,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醫生說孩子沒事,我也好好的沒事。”
“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好嗎?”
偌大的房間中,隻有左靳南和阮寧淵,除了左靳南的一聲聲呼喚,就隻剩下醫療器械發出的冰冷聲音了,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誰能想到,那樣一個叱吒風雲的男人,現在竟然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左靳南咬緊牙關,他在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一些把這些事情給調查出來,為什麼之前要放過那幫人,為什麼就沒有乘勝追擊,從而造成了這樣的事情!
“寧淵,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解決了,徹底的解決了。”
左靳南看著阮寧淵那毫無反應的模樣,再次深深的歎氣。
突然的,他的頭再次痛了起來,不同以往,這次的頭痛,幾乎到了一種完全沒有辦法抵禦的程度,讓他的心,高高的懸起。
他,究竟該怎麼辦?是將所有的事實都說出來,告訴阮寧淵自己現在的情況,還是說,先隱瞞下來?
就在左靳南心中思緒萬千之時,床上的那人,突然眉頭緊皺,發出了叮嚀的聲音來,睫毛像扇子一般輕輕顫動起來,像是,要清醒過來!
“寧淵,寧淵!”左靳南憑著感覺去觸碰阮寧淵的胳膊。
不行,絕對不能夠讓阮寧淵現在知道自己的情況!
左靳南心一橫,直接放開了阮寧淵的手,就這麼摸著黑,跌跌撞撞朝著門外跑去,中途甚至撞到了什麼東西,但腳步卻完全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