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靳南狠狠一皺眉,往前踉蹌了一下,門差點直接碾到阮寧淵抓在門框上的手。
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左靳南的手。
左靳南額頭布滿了虛汗,腦部的手術讓他全身都疼,站起來更是雙腿直擺,剛才隻不過在病房裡走了兩圈,就已經有些氣喘。
身體搖搖欲墜,他沒有阻止阮寧淵伸過來幫他的手,任由這個瘦弱的女人支撐起自己半個身子的重量,將他送到床上。
幫他重新蓋好了被子,阮寧淵才鬆了一口氣。
左靳南雙眼緊閉,眉頭成了一個“川”字,看起來極為痛苦。
阮寧淵絞了一塊帕子給他擦汗,又連忙去按鈴叫護士。
左靳南牙關緊閉,手似乎是下意識地抓緊了阮寧淵的手,這一刻,他沒有鬆開,也沒有說那些難聽的話。
護士匆匆地過來,給他服了一顆止痛藥,左靳南才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他在朦朧的痛意中漸漸睡去,隻是握著阮寧淵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痛楚讓他睡得並不安穩,阮寧淵坐在床邊,靜靜看著他的臉,痛苦和零星一點甜蜜交織,近乎將她扯碎。
左靳南的唇蠕動了幾下,喉頭發出很小的氣聲。
阮寧淵湊上去,安慰地摸著他的臉,“靳南,你是不是渴了?是不是想喝水?”
左靳南聽不見她的話,依舊蠕動著唇說著什麼。
“……寧淵……”
豆大的淚珠從阮寧淵的眼眶裡滾落下來,她的肩膀聳動了幾下,又驚又喜,“靳南,你剛剛叫了我的名字對不對,你叫了我的名字!”
那一點希望終於又慢慢擴大了。
阮寧淵覺得,她的曙光終於來了。
左靳南是在兩個小時後醒來的,他感到手被什麼東西給扣著,手臂旁邊毛茸茸的。
阮寧淵的小半張臉露在外麵,眼睛閉著,臉色蒼白。
左靳南看了一眼,把手從她手裡抽了出來。
就算是石頭,被人這樣的照顧,此刻也應該有些動容了。況且她看起來真的很疲憊。
阮寧淵醒來的時候,左靳南正低頭看一本書,明亮的光線從窗外射進來,在他臉上投出小小的陰影。
“靳南。”她帶著忐忑叫了一聲,有些期望。
然而對方並沒有給她一個溫柔的笑,而是和之前一樣淡淡地瞟著她,沒有感情的一眼。
她聽到的那聲“寧淵”好像隻是自己的一個夢。
她又被左靳南給趕出了病房。
“阮瑜兒在你這裡是不是?”
晚上,當威爾遜再次打電話過來時,阮寧淵第一句話就問這個。
威爾遜毫無猶豫地承認了,“是。”
“是你讓她給我寄那些東西的?”阮寧淵咬牙切齒。
威爾遜笑著說:“不,我隻是尊重她的個人意誌而已。你知道,意大利是一個自由的國度。”
他帶著調笑的嗓音,讓阮寧淵更加憤怒。
“你到底想怎麼樣?”
隻是聽聲音,威爾遜似乎都已經能夠想象出阮寧淵像貓一樣炸毛的樣子。
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小貓咪,如果你來意大利,我可以把她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