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摸了摸下巴,左靳南這個人實在不是個東西。
但,他就是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呢。
這種貪心的人,更激起他的勝負欲。
他有的是本事讓左靳南把阮寧淵拱手讓給他。
如此說來,他們都沒有在意阮寧淵的感受,他也算不上個東西。
談交易最忌諱急迫,威爾遜招手讓人送來一瓶紅酒,酒紅色的液體傾瀉而出,在透明玻璃杯中碰撞撕扯。
威爾遜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感興趣地問到:“你想要什麼?錢?”
左靳南輕撫著手指,搖頭,“我動了一場手術,對名利突然看得很開了。”
“那麼,你是要?”
左靳南臉上的笑意越發地深了,帶著一點惡趣味,“聽說,我和你曾經堵過一次?”
想起那次俄羅斯輪盤,威爾遜還是能感受到一股戰栗的刺激,於是不假思索答到,“沒錯。”
屏幕上左靳南的眼睛突然直直地看過來,黑色的瞳仁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威爾遜差點就要以為他發現了自己裝在他病房裡的隱形攝像頭了。
“聽說上次你失敗了。”
威爾遜臉上的笑意突然凝固住,他一生戰績無數,在大大小小的火拚中,因為自己的智慧而無數次轉危為安、轉敗為勝。
隻有左靳南。
讓他的人生有了汙點。
那場對賭,以命為賭注,的確讓人熱血賁張,但他在這時把結果特意說出來,就是在打威爾遜的臉。
更何況,此時這個屋子裡,可不隻有他一個人,而他嫌棄舉著電話麻煩,開了外放。
那個賭,本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現在……他環顧麵前一圈,手裡的紅酒杯突然被他直接捏斷。
在場的小弟都斂了神色,不敢露出太大的表情。此時要是走,那就是表示他們都知道了,若是不走,又不得不繼續聽老大親口承認,簡直兩頭為難。
有人上來遞毛巾,威爾遜慢條斯理地擦乾淨了手,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沒錯。”
他聽到了左靳南的低笑。
那笑聲,在他看來,無疑就是對他的嘲諷。
“那麼,不知道威爾遜先生是否還有膽量來中國和我再比一趟。阮寧淵,”他頓了一下,好像說出這個名字都讓他感到不快,“我雖然不喜,但無奈我爺爺喜歡。她若是再嫁,也要嫁比我更優秀的,不然何必多此一舉?”
這是一個平緩的語氣,沒有其他語言的刻意刺激。
在所有小弟麵前,威爾遜要是拒絕,那就是表明自己慫了。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在黑手黨裡立足?
而於他自己來說,他也很希望與這個男人再麵對麵比一次。
事關男人尊嚴。
於情於理,他都沒有理由說“不”。
身後的助理急急走上前來,被威爾遜抬手止住。
“好。”他看著屏幕上那張臉,勾著冷酷的笑意說。
左靳南現在這個傷勢,他有必勝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