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得特彆迅速,左靳南覺得自己並沒有等多久,萊爾的呼吸突然變得不規律起來,說話聲也呈現出一種絕對的嚴肅。
然後一聲巨大的響聲,他突然什麼都聽不到了。萊爾的聲音,軍靴踏地的“噠噠”聲……一切都像背景音一樣在一瞬間消失。
“萊爾,萊爾?”左靳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快步走進衛生間。
對方沒有應答。
他在浴室裡踱來踱去。和寧淵的通話被他切開了。
阮寧淵此刻正好在吃水果,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惡心,但也不太好受。從前吃飯是享受,現在則是戰戰兢兢,仿若一種刑罰。
她回味著左靳南跟她說過的話,繾綣的、勸說的、無情的,從前和現在都交雜在一起,在腦海裡閃閃爍爍,但最後留在腦海裡的,是他剛剛說的一句話——
“寧淵,我一定會在你身邊。”
有一段時期,她不喜歡這種情侶之間表白的話語,也大概是因為電視裡出現得太多,讓人產生了聽覺疲勞。她從沒有想到的是,當電視中的場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會受到這麼大的震蕩。
然後他還說了什麼?他讓她來吃點東西,又吩咐必須少量多餐,然後聲音就消失了。
感覺有些匆忙,阮寧淵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激動,但激動中間又摻雜著一點彆的東西。
緊張,不安。
她記起在醫院裡的最後一天。
如出一轍。
左靳南半小時後又和她再次連頻。
“吐了嗎?”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阮寧淵內心那點慌張被他的話給壓了下去。
“吐了一點點,沒有早上那麼嚴重。你說的那個方法還挺有用的。”
她聽到左靳南陷入沉默,許久沒有說話。
“怎麼了?是不是威爾遜那邊?”她不確定地問,一顆心嘭嘭亂跳。大概現在隻有威爾遜被捕的消息才能讓她徹底消除這種隨時心跳加速的情況。
“暫時還好,一切都在計劃當中。”左靳南說,補了一句,“不要擔心。”
接下來幾個小時,左靳南保持著半個小時通話一次的頻率,關注阮寧淵在另一間房子的一切。
五六次之後,阮寧淵那點緊張的情緒徹底消失不見了。
左靳南的話音和說的內容,都讓她感到安心。
“阮小姐。”米婭走進來,這是她今天第四次來這裡,她也是唯一一個一直在出入阮寧淵房間的人。是因為威爾遜臨走前的吩咐嗎?
“你好些了嗎?”她說著,先看了一眼阮寧淵的臉,然後視線移到桌子上,蘋果少了一個,奇異果少了兩個,餅乾少了三塊。
還不等阮寧淵回答,她已經從這些材料的消失中得到一個結論。
“太好了!”她臉上流露出真誠的笑意,“阮小姐,看來你的病情很快就會好的。”
病情?
阮寧淵愣了愣,“醫生說我得了什麼病?”
“我是說您肚子疼的病啊。”米婭朝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