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靳南的房間在三樓,大概是有讓他永遠不下樓、將他隔絕在最上層的意思。
阮寧淵一路上想七想八,這些念頭困擾著她,但她卻不由得不去想。
門開了,阮寧淵的眼睛像某饑餓的野獸,從米婭背後探尋了過去。
她看到了。
左靳南坐在一把中式的椅子上,正低頭玩著一個茶杯,在手裡轉來轉去,好像是拿著一個極為有趣的玩意兒。
米婭對他這種行為看不上,但也隻是條件發射性地皺皺眉,然後便側開身子,讓阮寧淵進去。
阮寧淵的嘴唇幾乎就要發抖了。
左靳南看到她,怔了怔,但馬上又恢複到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你來做什麼?”
米婭相信,如果現在桌上有煙,這個男人也會馬上抖一根出來,點燃了吸上一口,把煙霧噴到他正在懷孕的妻子身上。
阮寧淵確實在發抖,她已經控製不住了,因為她的忍耐已經快要到極點!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她拚儘全力吼了一聲。
身體的顫抖讓她的這一喊更加具有感染力,米婭充分地相信,她是因為憤怒而發抖的。
左靳南的表情停頓了兩秒。
米婭冷笑,她知道他一定是沒有想到一向溫柔的阮寧淵現在會朝他發這樣大的火氣。
她雖然心疼阮寧淵被氣到大動肝火,但又很樂於見到左靳南得到阮寧淵這樣的對待。
“噠!”左靳南把手裡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擱,“你的什麼東西?”
這就是一副我拿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的嘴臉。
阮寧淵氣瘋了,撲上去和他廝打。
“你是不是丟了!你這個瘋子,你是不是把它給丟了!”
左靳南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但好歹還有點良知,並沒有和自己的妻子動手。
在慌亂之間,他隻能抓住阮寧淵的手。
“我看你才是瘋了!”
阮寧淵從來沒有這麼歇斯底裡的一刻。
左靳南的心疼得不行,但嘴上還是隻能說一些傷她的話。
他們的悲情越真實,這些人才會越相信。
動了手,米婭不能不再旁觀了,走過來拉住阮寧淵的胳膊,“阮小姐,你現在正在孕中,不能動氣。”
阮寧淵的眼淚打濕了她的手,米婭顫了一下,眼中的溫柔更濃了,“來,我們先坐下。”
“不坐了。我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努力止住自己的哭聲,一轉身,踉蹌了兩下,這是真的,她有些暈,腿也發軟。
左靳南的腳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而米婭早已經衝過扶住她,將人帶離他的房間。
他把門關上,重新回到剛剛的那把椅子上坐著,攤開手掌。
手心裡赫然躺著一個綠色的耳墜。
左靳南沒有馬上使用它,而是直愣愣地看了它兩分鐘。
攤開了又握緊。
在這一刻,左靳南有種想哭的衝動,鼻子發酸。
他想到阮寧淵蒼白的臉、虛浮的腳步,在心裡歎了一聲“寧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