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魁首和神仙公子,加起來才是詩畫雙絕,乃天造地設之絕配。康某才唯恐褻瀆了柳魁首呢。”康伯虎拱手道。
聽了這番話,柳可卿心裡還是甜甜的。她溫言道:“其實,除了詩文會上的佳作,我這裡,神仙公子的佳作也不多。您想想,佳作是那麼容易作出來的嗎?”
康伯虎失望道:“難道,就沒有了?”
“也算幸運,前段時間大雪紛飛,梅園梅花盛開。神仙公子有感而發,作了一首傳世佳作。”
康伯虎搖搖頭:“瞧人家,一出手就是傳世佳作。我讀書都讀哪裡去了?請柳魁首示下。”
柳可卿端坐撫琴,輕聲吟唱,如黃鸝般婉轉清脆:“梅園小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踩作塵,隻有香如故。”
那琴聲、那歌喉;那無助、那孤寂;那風霜雪雨、那殘酷蹂躪;那頑強不屈、那孤芳自賞;那遺世獨立、那笑傲風雲!林林總總、宛宛轉轉,皆在這四十四個字當中;其內涵,其血淚,遠遠多於這四十四個字!
“你,柳可卿,當得起‘師母’這兩個字。”康伯虎肅然道。
柳可卿心頭甜蜜,溫言道:“借神仙公子一番話:這世道,確實汙濁。但我等學子,當應積極入世,喚起千萬誌同道合之輩,改造這個吃人的世界!而不是躲進蝸牛殼中,閉目不見、獨善其身。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苟活者在淡紅的血色中,會依稀看見微茫的希望;真的勇士,將更奮然而前行!”
這番話,是趙德昭在醉意中衝口而出的樹人先生名言。其實事後趙德昭自己都不記得說過這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