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郭老夫人聽說沐婉凝要去白雲觀，認為她一定是為腹中胎兒祈禱，當然開心。遂命府中護衛和侍女好好保衛和侍候，不得出一丁點岔子。她老了，身子骨承受不住；加上大雪，也就遺憾地不能跟著去了，隻在家中佛堂祈禱。
沐寧氏也開始有了妊娠反應，她把上朝的丈夫沐忠嗣送走，正想睡個回籠覺。卻得報小姑子沐婉凝約她去白雲觀，笑道：“這個小妮子，懷孕了也不忘折騰。好吧好吧，我也懷孕了，正好去為孩兒祈福。”用了早餐，同樣安排護衛、侍女，稍作準備，就出門向白雲觀駛去。
兩輛香車也巧，幾乎同時到達白雲觀。雖然漫天大雪，但白雲觀香客仍然很多，車馬輳集、人頭攢動；香煙嫋嫋、誦經陣陣。
懷孕的妯娌兩下車，手牽手緩步進入白雲觀。早有道童（女）接著，直接來到三清殿上香禮拜。隨行的奶娘先去功德箱捐了錢，都是一百零八兩銀子。
然後，她們去全真殿，堂上供奉著皇帝禦筆親書匾額：“敕封全真仙人。”氣氛莊重。沐婉凝和沐寧氏心懷虔誠地禮拜了祖師黃裳和重陽真人王重陽。瀏覽了道教事跡壁畫，還有全真教創教以來曆代掌教真人畫像。
今日白雲觀是孫不二主持。沐婉凝等詢問後，求見清靜散人孫不二。孫不二剛剛講經回房，還沒歇息呢。但她心性慈悲善良，遂請二女進入幽深處的竹堂精舍。
孫不二的精舍以竹木裝飾為基調，簡潔、樸素，親近大自然。她端坐蒲團，宛如九天玄女、湛然若仙而又和藹慈祥。沐婉凝和沐寧氏見了，大為崇拜，恭恭敬敬打個稽首：“參見清靜散人。”
孫不二看得出來她們都是孕婦，遂命道童端來椅子，微微頷首道：“夫人玉體安泰，請就坐。”
沐婉凝和沐寧氏謝了，款款就坐。
孫不二微開檀口：“恭喜二位夫人，他日必生麒麟兒。今日到白雲觀，想必是為孩兒保平安。”
沐寧氏忽然有點內急，還有點犯惡心，遂告罪去廁所，丫鬟扶著她去了。
沐婉凝低頭道：“有告清靜散人，小女子欲為今天科舉的良人祈禱。欲問其前途如何？”
“嗬嗬，看來夫人的良人是個上進的士子。既然如此，貧道就為夫人起一卦。這是祖師傳下來的卦錢，請夫人搖卦。”孫不二取出一個竹製的卦筒，又取出來三枚古樸的銅錢放進去。沐婉凝還認識，居然還是前唐的貞觀製錢、距今六百多年了！
孫不二把卦筒遞給沐婉凝：“請夫人搖卦。”
這套動作流程，沐婉凝以前在西南邊陲家裡也做過，所以就流暢地搖完卦。孫不二隻是看了一眼，掐指驗算。少頃，微笑著對沐婉凝道：“夫人的良人，科舉之途有些阻礙，但最後卻是金光大道，可喜可賀。而且，夫人命相，貴不可言；尤其是腹中胎兒，嘶～貧道也不敢驗算了。泄了天機，會遭天譴的。夫人隻需記住一句話——好事多磨。”
沐婉凝心頭狂喜：“也就是說，我和我的昭郎終究會在一起的；不然，哪來的好事多磨呢。我的昭郎一定貴不可言，當然我和他的兒子同樣貴不可言啊。”
玉手輕撫腹部，沐婉凝心頭在狂喜；她哪想到孫不二心頭卻在劇震、而且產生了點點恐懼：“祖師在上，這位貴夫人腹中的胎兒，居然和我還有一絲因果牽連！怎麼會呢？我們馬家、孫家......沒有任何人和這位來自西南邊陲的貴夫人有可能上的牽連啊？而且，這孩子的貴相，簡直不是常人、而是......難道......不能再想了，否則想到也會遭天譴！”
孫不二這時怎麼也算不到，她和趙德昭祖孫相稱，已經牽連上了因果；這個趙德昭的骨肉也就間接和她牽連上了因果。而且她感覺到這個孩子命格奇異到不可思議，使她產生了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