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驛丞敬酒道：“解元公、舉人公。請品嘗京師最時興的酒。”
趙德昭和康伯虎都是第一次喝烈酒。酒一下口，開始如刀子在割食管；接著酒水進入胃部，宛如烈火焚燒！最後酒氣進入血液，導致渾身血管膨脹、血液流速加快，人變得興奮起來。
第一杯有點難受，但第二杯開始，趙德昭就感覺人開始熏熏然了、很是舒服......喝到第十杯，趙德昭和康伯虎，還要另外幾個舉人都變得放浪不羈了。大家脫掉外套，卷起袖子；一隻腳踩在椅子上，捉對廝殺起來：“六六六呀～八匹馬呀～哥倆好呀～滿堂紅呀～”
驛卒端上來一個大盤子：“各位老爺，紅燒獅子頭來羅！”
喝得興起的舉人們，醉眼惺忪、筷子都有點拿不穩；趙德昭乾脆伸手直接拿起就吃，湯汁淋淋漓漓灑了一地；康伯虎搖搖晃晃大笑，也照章辦理。結果舉人們一臉一手全都是油湯，衣服也臟了；大家互相看了看，哈哈哈放聲大笑。
這次是趙德昭完全放鬆的一次，釋放出了天性，也釋放出了一直以來沉重的壓力。這壓力，來自於謀害、算計、打壓、暗殺；來自於強烈的生存危機。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思想和身體上時刻都沒放鬆自己。除了練武，就是習文；或者就是在練武和習文的路上。
最後，驛卒端來臘魚湯，權當醒酒湯。大家都喝了，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趙德昭是真正的找媽，回到套房，趙李氏她們可是一直等著的。她看見兒子油膩膩、黏糊糊地回來，嗔了一句：“這孩子。”然後就拿起毛巾給兒子擦臉和手，和錦兒一起脫下趙德昭的外袍，交給李四娘；接著和錦兒一起扶著他去浴室。
趙德昭大著舌頭道：“娘，我，還能，喝，我，厲害，著呢。”
趙李氏道：“好，好，我的兒，你最能喝。乖，去洗浴哈。”
趙德昭掙紮脫開：“娘，您看，我，能走。”於是，左搖右晃地走起了“貓步”，弄得錦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見兒子這個模樣，趙李氏心裡又是傷感又是欣慰。兒子一直生活在極大的壓力之中，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狀態；她沒有見到兒子放鬆過。兒子淩晨出去練功，她豈能不知？兒子深夜苦讀，她豈能不知？但她在練功和科舉上都幫不到兒子，隻能在生活上儘力滿足兒子的要求。今天，終於看到兒子放浪形骸了一次，趙李氏心裡那塊石頭才鬆動了幾分。
到了浴室，熱水已經準備好。趙李氏和錦兒把趙德昭脫個精光、扶進浴桶：“錦兒，伺候少爺洗浴。”然後她拿著全部衣服，也扭著“貓步”去和李四娘一起洗衣服了。
錦兒紅著小臉，脫掉外衣，隻留下小衣肚兜，進入浴桶。她對趙德昭的身體非常熟悉了；她先解開趙德昭的發髻，仔細洗乾淨油汙；用乾毛巾擦乾，再把頭發簡單地綰上。接著，她拿起毛巾，從額頭、鼻子、臉龐、嘴唇、下巴......一路往下......一寸一寸洗得乾乾淨淨的。
趙德昭被錦兒洗得舒舒服服的。朦朧中，他看到水中錦兒的身體，還沒發育，平平展展的，皮膚倒是白嫩。她洗得很用心，微皺著眉頭，額頭汗珠一顆顆滾下。趙德昭愛憐之心大起，輕輕抱住錦兒嬌小瘦弱的身體，把她的嘴唇吻住。錦兒大腦“轟”的一聲，又是驚慌又是期待：“難道，少爺想要了我？怎麼辦呢？我是拒絕呢、還是不拒絕呢？”
好在趙德昭隻是吻了吻錦兒，在她耳邊道：“錦兒，我一，定對，你好。”說完，他就打起了呼嚕——睡著了。
錦兒鬆了一口氣，摸摸嘴唇；不知怎麼的，還有點小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