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第十二回 蔡太尉家的幸事
會試報名開始到進入考場這段時間，絕大多數舉人考生都進入了賢者模式：埋頭苦讀，揣摩聖賢文章。這就是所謂的“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臨考前這樣的突擊學習，印象確實比平時深刻；效果和收獲也遠遠超過平時。
不過，大家都如此發奮努力的話，其實隻是整體水平的提高，對冥冥之中大家的“名次”影響不是太大。畢竟，會試錄取（貢士）名額固定就是三百零三人、第一名稱“會元”；而殿試，這三百零三人不會黜落一人，隻是重新排名次：進士及第（狀元、榜眼、探花）三人，進士出身一百人，同進士二百人。
在這個關口，蔡太尉“擇婿”的桃花新聞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眼球，成了京師“八卦”的源頭。
雖然元宵燈會上，蔡元春稍稍中意於趙德芳；但殿帥府還是廣撒“英雄帖”擇婿，趙德昭也接到了一份。
太尉蔡進忠指派管事之一的陸安做過一番調查。那些皇親國戚、世家大族、書香門第中的適齡人，壓根看不起蔡進忠這種靠“幸進”的小人，還沾染上了閹黨。不光是擇婿，連兒子蔡衙內娶妻，幾乎遭到集體拒絕！
這樣，就剩下參加會試的舉人了。開始的時候，七個小四元都進入了蔡進忠、蔡元春的視線。但一篩選，其中五個都在三十歲以上，一個在二十六歲，都已經妻妾兒女滿堂了。二十歲以下、尚未娶妻的，隻有一個趙德昭。
所以，開始的時候，蔡元春是看上了條件最合適、最優秀的趙德昭的。不過，候選人中，也包括了趙德芳等近百人的青年才俊。因為最後殿試的結果，不一定是小四元的名次好。蔡府最終的選擇，隻能是進士出身以上的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驕橫跋扈慣了的蔡元春，是帶著居高臨下、趾高氣揚、施舍的態度和眼神對待這些候選者的。那天在元宵燈會上，她還自認為是壓低了身段與趙德昭說話；但眼神和語氣中的高高在上和不屑、輕蔑，隻要不是瞎子聾子都感受得明顯之極。
趙德昭心裡沒把蔡元春當回事，其平視和漠視的眼神刺痛了蔡元春那脆弱的“玻璃心”。而早就有所準備的趙德芳就適時地補位，暫時攫取了蔡元春的好感。不過此時的蔡元春對趙德昭還沒死心，還是給他發了“邀請函”。
初春，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趙德昭盤膝打坐調息，心裡輕歎：“京師，真不是一個練功的好地方。”他的氣息不敢外放，隻能在經絡內部流轉，效果大打折扣。至於《壁虎遊龍功》、《遊龍八卦掌》和《降龍十八掌》，壓根他不敢施展出來；因為那樣鐵定被京師的監視者發現。
錦兒在旁邊睡得憨憨的，還磨牙打呼嚕呢。趙德昭笑笑，悄悄起床穿衣，來到書房。
例行的晨讀開始了，趙德昭用中正平和的男低音吟誦：“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十則圍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最近，那些追隨者沒有來，他們怕打擾了解元郎會試前的突擊。
“砰、砰、砰！”響起了敲門聲。趙德昭出來開了門，卻見是一個穿著富貴人家管家服裝的中年男子。
那人身高約八尺，細眉長眼；五官平常，嘴上短須、頜下長髯；手長腿短，太陽穴微微鼓起。他上前深施一禮，腳步不丁不八，氣息沉穩深厚。趙德昭瞬間感覺：這是一個高手，境界應該比自己略高。
“在下來蔡太尉府三管事韓琪，奉蔡太尉鈞令，特來邀請趙解元過府一敘。”韓琪聲調平穩，不見多少狐假虎威得語氣。他從懷裡取出一份燙金紅色請柬，雙手遞上。
趙德昭對這種人沒有惡感，遂接過請柬。見上麵簡單幾句：“二月初五乃小女生日，請趙公子到府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