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是顧成舟讓我戴的,他當時,還故意隱晦的用動作來威脅我。
動作並語言,毫不客氣。
我膽敢摘下這頂綠帽子,他就會打死我。
儘管按理來說,我本來不應該這樣害怕顧成舟的威脅。
可是,這兩年以來,我在療養院裡,已經見過了太多這樣的事情。
以如今顧成舟和我之間的差距,顧成舟如果真的要對我動手,我難道還能夠有什麼反抗的能力嗎?
顧成舟說要打死我,就很有可能真的會做到。
我隻知道,我根本不敢去賭,顧成舟究竟隻是威脅,還是他真的會這樣去做。
那座療養院,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在把人當做動物,去訓練的。
生活在那座療養院裡的“病人”,隻要沒有按照他們的話去做,他們便動輒打罵。
一個挨不住,或許真的就被打罵致死了。
長時間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也讓我習慣了這種事情,聽見顧成舟威脅的話語,我的心裡根本毫不懷疑。
或許是斷了藥的緣故。
也或許,是在被江婉和顧成舟一起,接觸了療養院之後,我受到了太多沉重的精神刺激。
我原本已經緊繃成一根弦的神經,此時幾乎徹底崩斷。
感到無地自容的下一瞬,我的心中,隨即就生出了一種淡淡的修腦質感。
江婉的話語,使我尊嚴掃地,失去自尊之餘,也無法不為此感覺到更加的羞愧與惱怒。
我的心中,對江婉近乎怨恨。
顧成舟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敢這樣對我,甚至舉止和言語頻頻威脅......
還不是因為你江婉嗎?!
結果現在,你江婉又在裝什麼好人?
當初,是你親手把我送到那個地獄裡的,現在你卻問我,為什麼會是這樣不要臉的樣子。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還不是因為你?
江婉這副明知故問的嘴臉,令我心中無比憤怒與作嘔,情緒也隨之激烈翻湧起來。
莫大的悲哀,也席卷了我的心頭。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在麵對著江婉的時候,在她冰冷的目光之下,我隻是逐漸的低下了自己的頭顱,越來越低。
我根本無法麵對她鄙夷不屑的目光。
即便心中再如何感到羞辱,有再多的憤懣的情緒,我也不敢在江婉的麵前,泄露出絲毫半分。
兩年了。
我好不容易,才從療養院那個地獄之中出來。
如果我輕易惹得江婉不快,是否又會被她轉頭,就要輕易的送回那個地方去?
而如果再次走進療養院那個地獄,我或許就再也無法從中走出來了。
這些激烈的情緒,這些不滿的話語,我也隻能夠壓抑在心中,隻敢在心裡想想,卻根本不敢跟江婉說起一字半句。
江婉如今執掌著我的生殺大權。
我隻能沉鬱的垂下了眼眸,將一切的情緒,都牢牢的掩藏在心底,不敢讓江婉看見。
我的反應,也讓江婉對我更加輕視起來。
她更加對我看不上眼,懶得再說些什麼話了。
我知道,自己如今是怎樣屈辱的一副形象,也隻能夠忍辱負重,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