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禦淩景便走到了柒綰郡內堂的小屋子外麵。隔著窗戶禦淩景看到了一個素衣裹身的女子躺在榻上,背對著窗戶,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看著這樣的娘子,禦淩景的淚水在眼中轉,他的心在不停地滴著血。現在的娘子,除了沒事看看書,或者教教孩子讀書寫字,她還能做什麼呢?
驛館中,一間豪華的屋子裡。
一個身著藏青色袍子的英俊男子,猛然地一個回頭,一臉詫異地看著一個身著白色袍子的男子,緩緩地道:“皇叔真的這麼說?”
“攝政王的確這麼說。”韓逸懷抱著雙手,淡淡地道。
禦寒逸點了點頭,一臉沉重看著韓逸,道:“接下來,我們隻能見機行事了!現在到了京都,已經是天子腳下,到處都是探子、眼線,我們務必要小心!絕不能……”
“噓。”韓逸眸子一閃,突然躍到了到了門後,輕輕地的打開了門。看到了那個大內侍衛柳剛邁著沉重的腳步,快速地向這邊走來。韓逸立馬關上了房門,走到了禦寒逸旁邊,“那個大內侍衛回來了。”
禦寒逸一臉會意,立馬脫掉了外袍,躺在了床上,扯了一塊被子蓋在了身上,閉上了眼睛。韓逸則坐在椅子上,一臉悠閒的喝著茶。
“吱拗”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身高八尺有餘的男子走了進來。
“柳侍衛好快的速度啊?”韓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臉微笑的說著,可是他的語氣之中卻帶有一絲冷漠。
柳剛看了一眼韓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著了的七皇子,走到了桌子邊坐了下來。一臉嚴肅的道:“吃皇糧,為皇上辦差!刻不容緩,柳某不敢延誤。”
韓逸拿起了一個杯子給柳剛倒了一杯茶,冷笑道:“侍衛對當今皇上可真是忠心耿耿啊?”韓逸一邊說著,一邊將倒好的那杯茶放到了柳剛麵前。
柳剛緩緩地端起了茶杯,送到了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茶,緩緩地道:“實不相瞞!當今聖上對我柳剛有知遇之恩。”
“哦?”韓逸一臉疑惑的問道。
柳剛嘴角一彎,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不知柳侍衛對當今皇上了解多少?”韓逸看著這個癡傻忠誠的大內侍衛,一臉微笑的問道。
“柳某不需要了解,柳某隻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對於柳某來說,皇上是我的恩人,柳某必定會誓死效忠皇上。”柳剛說著,雙手對著皇宮中皇上所在的方向抱了抱拳道。
韓逸真想告訴這個一根筋的傻侍衛,他所效忠的皇上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樣,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用完之後便卸磨殺驢的人,自己的弟弟韓童便是最好的例子。可是當他看到了柳剛眼中那種堅毅的眼神的時候,他咽回了到了嘴邊的話。
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生存選擇價值,他不能剝奪了他的這種價值,何況自己和他隻是泛泛之交,即便說了人家也未必相信,想到了這裡,韓逸嘴角彎,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柳侍衛!好自為之。”
“多謝韓兄。”柳剛雙手抱拳地說道,“柳某聽聞韓兄是一個劍客高手,柳某不才也喜歡練劍!如果可以,柳某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跟韓兄一決高下。”
韓逸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喝著手中的茶,他的臉上卻不由得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知道,如果柳剛一直死心塌地的跟著禦寒風,這一日遲早要來的。
“既然王爺休息了,柳某也就不在打擾了!麻煩韓兄轉告王爺,明日一早皇上會派人來接王爺進宮。”柳剛說著站了起來,報了抱拳,“告辭。”
“不送。”
韓逸看著柳剛的背影,一臉的歎息。轉而,又道:“王爺!您都聽到了?”
他的身後,剛剛還躺在床上的七皇子禦寒逸,突然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本王都聽到了!明日?”禦寒逸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憂慮,按照慣例,韓逸是不能跟他一塊進宮的,所以明日之行隻能是他一人前往。
朦朧的月亮掛在夜空,讓你看不清楚它被銀光環包裹下的真正顏色,何況是人心呢?八年不見,皇兄還是那個皇兄嗎?禦寒逸站在窗前,一臉惆悵的暗道。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翌日清晨,皇宮便派人接走了七皇子。
八年了,當七皇子禦寒逸再次進了皇宮,看著這些熟悉的宮牆,石路,琉璃瓦的時候,他心裡那種隱藏了很久的情愫再次油然而生,淚水泛濫在眼眶中。俗話說得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邊是那些死物,可是畢竟是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再次看到了它們,便猶如孩子看到了母親一般的親切。
到了大殿門口,禦寒逸看見了一個身著酒紅色衣服的太監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