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嫣衝柒綰郡點點頭,給她無聲的安慰。
柒綰郡輕歎一口氣,回到房間,輕步走到床邊看著禦淩景憔悴的樣子,心裡酸酸的,俯身在他額上留下一吻,坐在床邊守著他。
翌日清晨。
禦淩景轉醒,看到趴在床邊的人兒,心中有一絲愧疚,這幾日難為她了。小心下床,將柒綰郡抱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彎腰在她眉間留下一吻,抱起桌上的深棕色盒子轉身離開。
隻身一人來到院子後麵的河邊上,靜靜站在河岸邊上,感受著微風拂麵,空氣中飄來一股味道,像是河水散發的氣息,閉上眼睛最後一次緬懷死去的人。
那日禦淩景匆匆回來,卻還是晚了,孩子生下來是一個死胎,孩子已經成型,是個男孩,平妃空洞的眼神看到他之後恢複了神采,稍稍提起一些精神氣,虛弱道:“王爺來了。”
恍如隔世般的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禦淩景眼圈紅了紅,隻是一個月之久未見,原本活生生的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他能早些來,平妃會不會就平安的生下孩子。幾步上前,坐到床邊,握住平妃的手,哽咽道:“本王來遲了。”
平妃臉上浮現淡淡的微笑,搖搖頭,聲音顯得非常虛弱,“王爺,在妾身死後,請把妾身火化後撒在河麵上。”
禦淩景握緊她孱弱的手,“本王不會讓你死的!”眼中的痛苦異常明顯。這一生,他欠平妃太多了。
平妃勾起嘴角,輕聲道:“王爺,你再抱我一次好不好?”
禦淩景輕輕將她扶起,摟在懷中,平妃一臉溫柔的趴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輕輕闔上眼睛,朱唇輕啟,“王爺,你再叫一次妾身的名字好嗎?”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好似隨時會消失的氣息,禦淩景心中有一絲慌亂,“安兒,”伸手附在她的背上,緩緩傳送內力,懷中人兒聽到自己的名字,臉上蕩起紅暈,好久沒有聽到王爺喊自己的名字了。
平妃感受到身體裡一股氣,在他懷中輕聲道:“王爺不要浪費內力了,”禦淩景一頓,繼續傳送。
“王爺,已經太遲了,妾身知道命不久矣,妾身沒有保護好孩子,王爺會不會怪我?”平妃聲音有一絲顫抖。
“不會,你好好養病,我們以後會有孩子的,我們會有很多孩子。”此刻的禦淩景變的有些語無倫次。
平妃無聲的笑笑,掙脫懷抱,抬頭看著朝思暮想的夫君,伸手捧起眼前人的臉頰,禦淩景看起憔悴了很多,心裡微微泛疼,眸中柔光傾瀉,看著禦淩景眼中的自己,心裡生出一絲慌亂,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想要蒙住自己的臉。
禦淩景輕輕拿下她的手,探身吻上平妃的額頭,拉她入懷裡,“安兒很美。”
平妃聽到他的話,鼻子酸酸的,低聲說道:“王爺,妾身從來不後悔嫁給你,雖然妾身知道你心裡隻有綰郡,”輕咳一聲,“王爺,妾身要去陪我們的孩兒了。”平妃突然有了力氣,仰頭吻上禦淩景的薄唇,滿足的閉上眼睛,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重重的倒在床上,禦淩景沒來的急抱她,發出‘咚’的一聲。
平妃已經沒了氣息,一滴淚水在她眼角滑落。
禦淩景幫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陪她,仿佛她還活著一般,就這樣過了一日,知道青陌雪和阮傾嫣來到這裡,在她們的主持下,平妃才被火化,而禦淩景一直呆在房裡,抱著平妃的骨灰盒不說話,不吃飯,不喝水,一動不動,直到柒綰郡來。
托著盒子,打開蓋子,將骨灰撒在風中。平妃也在隨風逝去。
禦淩景做完一切,回到宅子。
柒綰郡已經醒來,靜靜的站在門口等著他。
兩人對看一會,禦淩景緩緩走上前,輕輕拉她入懷。柒綰郡知道他已經收拾好心情,輕聲說道,“你餓不餓,我去做飯。”
禦淩景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低沉道,“辛苦娘子了。”
柒綰郡勾起嘴角搖搖頭,“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轉身離開。
又過了幾日,悲傷的氣氛消散了許多,禦淩景也不再每日嚴肅著,與如意也開始玩鬨起來,不大的院子裡,偶爾也會傳來嬉笑聲。
而皇宮內,卻是嚴肅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