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蘇子弗在這點上是相信嚴畯的,站在嚴畯的立場,其實不太適合說剛才那些話;但是嚴畯還是說了,因為頂真的性格讓他不吐不快;蘇子弗猶豫道:“可是要做謀士,我不是那個料,說白了,心不夠狠,現在先就這樣吧,大不了打仗的時候,你幫我把把關,謹慎一點。”
嚴畯讚同地笑笑,蘇子弗說的心狠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那種凶悍,而是作為謀士,很多時候出的主意都違背自己的本意,甚至沒有道德的底線;按照蘇子弗平時的脾氣,估計還真是做不來,蘇子弗能有這樣的認識,說明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蘇子弗想了想說:“孫乾幫我推薦了一個軍侯的人選,是他的師弟張銀,恐怕過幾天就到;那是個年輕人,萬一有什麼事,你多擔待一點。”
嚴畯擺擺手說:“你放心,隻要不是公事,我不會計較。”
蘇子弗被嚴畯的話一噎,尷尬地把後麵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隻能在心裡讓張銀自求多福;蘇子弗以為談話結束了,沒想到被嚴畯突兀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關將軍搶了一個女人。”
“不要胡說。”關二爺忠義千秋,不過好像好色,史書上是記載了那麼一點;蘇子弗壓低聲音問:“搶的是誰?”
嚴畯看出蘇子弗的八卦之火在燃燒,板著臉說:“一個懷孕的女人杜氏,據說是呂布手下大將秦宜祿的老婆,秦宜祿護送呂布的女兒呂綺薇去壽春成親,所以秦宜祿並不在下邳城中。”
蘇子弗點點頭,應該就是曹操的那個養子秦朗的親娘,曆史上曹操圍住下邳的時候,關羽幾次向曹操請求,把秦宜祿的老婆許配給他,曹操也答應了;可是攻占下邳後,曹操看杜氏長得不錯,就自己留下了,秦宜祿的兒子秦朗就成了曹操的養子,杜氏為曹操生了曹林和曹袞兩個兒子。
現在自己穿越而來,提前攻占下邳,秦朗這小家夥還沒出生,曹操也遠在許昌,隻能便宜了關羽喜當爹;蘇子弗問了一句:“那個女人是不是貌美如花?”
嚴畯哭笑不得,蘇子弗,你現在應該是對關羽這樣的行徑表示氣憤才對啊,嚴畯無奈地說:“我沒見過,魏續等人看玩笑的時候說,杜氏僅次於貂蟬。”
蘇子弗笑了笑說:“那就行了,休息吧,關將軍會處理好的,秦宜祿要是不滿意,他可以自己去找關將軍。”
“可是……”嚴畯忽然發現自己說不下去,總不能挑唆著蘇子弗出麵去管這件事吧,至於秦宜祿,和關羽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恐怕就是到了下邳,也不敢去找關羽拚命;就在嚴畯遲疑的瞬間,蘇子弗已經很識趣地溜走了。倒不是蘇子弗沒有正義感,而是蘇子弗認為,杜氏能跟曹操,也一定會跟關羽,絕不會鬨出什麼人命。
沒多久,蘇子弗倒在房間裡,看著自己欠債的數字還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不到兩千金幣,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帶著酒意,很快就睡著了;等再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房間外吵鬨聲一片,還有敲門聲。蘇子弗打著哈欠起來出門,糜五興高采烈地說:“將軍,孫大人將補充的軍卒送過來了。”
“那就好。”蘇子弗強忍著沒有伸懶腰,也沒有去噴糜五,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你和我都是給劉備打工的人,給的人越多,說明肩膀上的擔子越重,後麵的戰鬥越激烈;蘇子弗思索著說:“你和馬九、項充先把自己的一千人補充整齊,剩下的人交給嚴司馬,等軍侯張銀來了,我會讓嚴司馬和張軍侯各帶一千人。”
糜五答應一聲說:“孫大人還帶來一個人,恐怕就是張銀,兩人正在軍營裡溜達了。”
糜五跟隨糜竺多年,這點眼頭見識還是有的,孫乾絕不會帶著一個不相乾的人來軍營,蘇子弗頷首說:“等會我去見孫大人。”
那個張銀要是想先摸摸底,說明是個想做事的人;蘇子弗不慌不忙地漱洗完,抓了兩個饅頭,邊吃邊走,一路去尋找孫乾。營裡一下子增加了幾倍的人,亂哄哄的,到處都是嗬斥吵雜的聲音,蘇子弗換了半炷香的時間,才在倉庫的床弩旁找到孫乾,孫乾身邊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皮膚白皙,濃眉大眼。
孫乾笑著解釋:“子弗,你還當真是甩手掌櫃做慣了,來,認識一下,這是我師弟張銀。”
張銀打量著蘇子弗說:“蘇將軍,和老師想象得差不多,你和盧植一樣,屬於那種不善於練兵善於打仗的人;我既然來了,不說什麼大義的話,以後就跟著你混了,看在孫師兄的份上,以後有不滿意的地方多擔待。”
張銀也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有第一次見到上司就要上司擔待的嗎?蘇子弗不好在孫乾麵前板臉,隻好虛偽地笑道:“討虜營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們大家的,有事情一起商量,隻要不在打仗和紀律方麵出問題,一切都好說。”
張銀滿意地一笑:“孫師兄說過了,你在不允許擾民方麵比曹操還嚴格,我喜歡。”
張銀的話算撓到蘇子弗的癢處了,也讓蘇子弗警覺,張銀不應該是個阿諛奉承的人,難道後麵還有坑?蘇子弗笑道:“不成規矩,難成方圓,我隻是認為,一支隊伍,多多少少要有些使命感,我們現在是在為徐州的百姓打仗,戰爭的悲劇難以製止,但是太平的時候,我們應該體諒老百姓,怎麼說,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大家都不容易。”
張銀有些驚訝,蘇子弗的話中綿裡藏針,一下子封死了自己想說一說水淹下邳的事;張銀忍不住搖頭,老師說得沒錯,蘇子弗絕對是個狡猾的家夥。孫乾擺擺手說:“你倆以後有的是刷嘴皮子的時間,先去忙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