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投奔徐州以後,劉備沒有讓劉德然就近南下,而是決定讓關羽前往襄陽,設立三郡,讓息郡太守袁渙主持息縣軍政,以保持權力的均衡,徐元直雷緒魏越繼續在江夏作戰,與關羽形成東西夾擊的局麵。
關羽此刻還沒有打下荊州一地,劉備就封關羽為荊北都督,掌管息縣、襄陽、章陵、江夏四郡,拜蒯越為左將軍府軍師、文聘為襄陽太守、劉琦為江夏太守、韓嵩為章陵太守,利用劉琦等人拉攏荊襄人士。
劉備很清楚,就算是蔡瑁死了,荊州還是士族的荊州,不管自己還是孫權都改變不了,除非是曹操那樣的位置,可以以官職把所有人調到都城,才有可能讓自己的人實實在在地掌控荊州。
隻是劉備沒想到,關羽與孫權都沒想到,他們的戰場還沒有拉開架勢,已經變成了荊州的配角;蘇子弗竟然在幾天的功夫就拿下長沙和桂陽兩郡,徹底改變了荊州的對峙局麵,孫權集團一下子處於三麵受敵的狀態。
壽春這邊討論了一天,也沒有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陳忠在這方麵比起司馬懿和陳登弱了一點,徐元直倒是提出江南的戰事蘇子弗全力決斷,另外派一名得力官員去接手荊南四郡,可是大部分人都不讚成。
蘇子弗已經控製了江東五郡,山越那邊四個郡還在籌建,要是把荊南四郡再劃給蘇子弗,蘇子弗就一下子控製了十三個郡,就算蘇子弗最後把長沙幾個郡交出來,但是影響力畢竟還是存在的,仿佛原來豫州的汝南郡,關羽不得不大換血。
群臣的擔心不能說沒有道理,這也是劉備的難處,關羽在江夏毫無進展,龐季歸降孫權,等於整個江夏章陵都落入了孫權之手;沒想到蘇子弗偷襲荊南得手,黃蓋雖然守住了零陵,但是桂陽長沙還是被蘇子弗攻占了。
朱治雖然以洞庭湖為基地,依舊不肯退出長沙郡,但是已經改變蘇子弗占據長沙的事實。張羨之死,黃忠的威望,都是蘇子弗能立足長沙的本錢。隻是周瑜的水軍依舊控製著長江,蘇子弗肯定不會北上找不痛快。
不過劉備還是拒絕了關羽要求指揮荊州整個戰局的要求,關羽的想法和自信心不差,但無論蒯越還是蘇子弗,都有實力來否決關羽的決定,劉備從內心裡決定,隻能等孫權或者周瑜回江南,再讓關羽全力進軍。
隻是劉備的希望落空了,荊州傳來消息,因為南郡有大量的糧草,讓孫權和周瑜兩人放棄與蘇子弗決戰的想法,隻是命呂蒙接替了朱治出任長沙太守守衛巴丘,呂範出任武陵太守,和黃蓋協同作戰。
孫權敢這麼做,明擺著就是蘇子弗給了一個信號,憑借蘇子弗的實力,完全可以在孫權沒反應過來之前強行攻下巴丘,然後全力以赴攻打零陵和武陵,徹底拿下荊南四郡。蘇子弗沒有那麼做,就給了孫權一絲希望。
劉備翻弄著手中的戰報,有些鬱悶地對兩邊的文武說:“子弗是在等我派出一個荊南督都,然後回江東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啊。”
兩邊二十幾個人,沒有一個吱聲,很顯然,蘇子弗是猜到了北麵的結果,劉備肯定是把荊州給關羽,蘇子弗在擔心一路打下去,最後連獎勵部下的錢都沒有。要是沒猜錯的話,蘇子弗正在把大批長沙的物資搬回江東,隻是在最後會給孫權一個教訓。
陳忠打破了沉寂:“主公無需多慮,隻要關將軍能守住襄陽,在曹操南下之前,荊州的大戰也不過是一兩年的時間。”
鄧迎不滿地問道:“靠蘇子弗?關羽到了襄陽,有什麼事,還需要我們壽春這邊來傳遞消息。”
“靠民心。”陳忠不慌不忙地說:“龐季的投降並沒有什麼,這是荊州豪門兩麵下注的把戲,隻要我軍一路勝利,龐家隨時都能改變主意。關鍵是龐統諸葛亮的選擇,要是諸葛亮能出山,就算龐統在孫權那邊效力,也是均勢,蘇子弗不敢動,擔心的應該就是龐統。”
簡雍咳嗽了一聲說:“龐統已經到達周瑜軍中,諸葛亮還在隆中。”
這個消息絕對準確,因為蘇子弗的原因,劉備對這兩個人的行蹤幾乎是從不放棄;蘇子弗對這兩個人的評價,在場的不少人都知道,說諸葛亮龐統的能力不在司馬懿之下;要是一開始都不大相信,可隨著南陽豫章的大戰,已經沒有人異議了。
劉備臉一沉,龐統已經投奔了孫權,無疑是個壞消息,關羽那個性格,可就未必能擺平諸葛亮。劉備無奈地搖頭:“讓關羽暫緩動身,簡雍,你去見蒯越,諸葛亮能不能出任南郡太守,如果諸葛亮能出山,就讓諸葛亮協助文聘守護襄陽,關羽就從息縣出兵,強行攻打江夏郡,必要的時候,我親自去。”
簡雍沒有意見,這個方案比原先的方案完美,隻要文聘在襄陽能擋住周瑜,江夏的戰鬥一旦結束,南郡就是江北的孤舟;而劉備要是出馬,廬江的陳群也可以出兵,趙雲的騎兵也能派上用處,比之關羽,要強了好幾倍。
簡雍答應一聲,劉備正在給蒯越、文聘、黃承彥、諸葛亮寫信,崔琰快步進來,一臉興奮地說:“江東傳來消息,蘇子弗我的那個雙季稻收獲了,顧雍替蘇子弗宣布,將在長沙設立屯田營,補種雙季稻,不僅山越,就是蠻人,也可以加入。”
劉備是盧植的弟子,盧植曾經兩度出任九江太守解決這些問題,劉備從一開始就曉得,蠻人一直爭取的就是待遇,希望正式在官府入籍,成為大漢承認的百姓。蘇子弗的這個舉措必定能引起蠻人的好感,解決了蘇子弗的後顧之憂。
而雙季稻要是在長沙等地種植下去,隻要能在秋天收獲,就彌補了今年沒有種植的缺損,無論對當地豪門還是一般的百姓,都是功德無量;民心毫無疑問會站在蘇子弗這邊,劉備有一點奇怪的錯覺,老百姓會不會感謝自己這個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