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搜索下來天色已經漸黑,除卻最頂層甲板沒有列入搜索範圍內,其他大大小小的客艙都被搜查一遍,結果令人失望,彆說紀程然,就連那些襲擊者的身影都沒有看到。、
傍晚的塞納河昏暗寧靜,河上有許多遊船,船倉和甲板上的燈火全部點亮,在夜晚有些幽暗的塞納河麵上,這些燈光閃爍的遊船顯得明亮醒目。
天色一暗,連帶著從河麵上吹來的風都顯得濕冷,在這樣安靜而清冷的夜晚,這艘豪華遊輪上的許多賓客都選擇放棄繼續尋找搜查,紛紛回到自己的客艙休息娛樂。
粟薇薇單獨站在甲板上,迎麵的冷風把她一頭垂直柔亮的長發吹得淩亂,混著汗水的發絲貼在額頭和臉頰上,愈發襯得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無力,精神不振,唯有一雙黑漆漆發亮發光的明眸,在這暗夜中,如墜入水底的星辰,熠熠生輝。
從中午到現在,她整整找了六個多小時,除了最頂層的甲板,其餘的她都找遍了,可仍然沒有紀程然的消息。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她曾想過紀程然會不會在跟他們的打鬥中不小心墜入河裡,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安心雅推翻。
這兩天,在塞納河上的遊輪船隻並不隻是安家的這一艘,另外河麵上還分布著不少前來賞景旅遊的船隻,如果紀程然真的墜入水裡的話,其他船隻一定會有人發現,因為觀景管原因,大家都習慣在甲板上吹風賞景,加上船隻與船隻之間靠得並不遠,憑借肉眼還是可以看得到的。
這個消息打消了粟薇薇想下水的準備。紀程然沒有落水,那他會不會到了頂層的甲板上去了。
她想上去看看,被安心雅攔住。坦白告訴她,這上麵最後一層甲板,是安家一位最重要的貴客所住,就連她父親安騰軍都不能隨便上去。至於那位貴客是誰,沒有人見過,更沒人敢上去。
粟薇薇還是不死心,在她想來,再厲害的貴客都是人,隻要她坦誠是為了找人而來,就算對方再怎麼大牌,也不能把她這麼樣。但礙於大小姐再三叮囑,而且為了怕她真的硬闖進去,還派了幾個人陪她一起找人。
明擺著就是怕她上去嘛!
粟薇薇氣極,卻也無可奈何,連大小姐都不能上去最後一層甲板,可見是明文規定的,也難怪她不肯放自己上去。她暗自揣測了會,在心裡把計劃盤算好,用過晚飯後,便推說自己太累了,想先回房間休息。
想起她一個下午跟不要命似的到處奔波走人,連一分鐘停歇的時間都沒有,晚飯也不見得有胃口,大概真是累壞了。林硯和安心雅不疑有它,殷切關懷了一番,最後由林硯親自把她送回客艙。
“師兄,你請回吧,我真的沒事。”
林硯頷首,卻沒有立即就走,站在門口看了她片刻,才默默歎息聲,柔和說:“沒事的,好好休息,把精神養足了,明天才能繼續找。我相信他一定沒事。”
粟薇薇動容,想起從下午到現在,林硯和安心雅都是真心幫她找人,而且累嗆了不說,還耽誤本來已經安排好的行程,心裡過意不去,“好,謝謝你,大師兄。”
“看在你叫我一聲大師兄的份上,還客氣什麼。”林硯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粟薇薇一怔,他很快移開,道了一聲晚安後,很快便轉身離開。
關上客艙的門,粟薇薇依舊站在門口,半晌沒有動靜,腦子裡卻是百轉千回,不斷假設著她上去到最後一層甲板時可能會發生的情況,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反正就算被他們抓到,最多也是被教訓一頓或者打一頓,捱一捱就過去了。
好容易等到手表上的時針停留在下午十一點的位置上,她做了幾下深呼吸,先把耳朵貼在門板上,確定外麵賓客娛樂的聲音後,才躡手躡腳打開客艙的門,貓著腰悄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