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維克多大概是久不見他們動靜,正想進去看看,正好碰到紀程然走過來,隻能暫停腳步。
“轉讓手續部分交給你去處理就行了。”紀程然單刀直入,將地契和轉讓書交給他,“很快我們就會回國,這座城堡還是交給你管理。薪水方麵我會按照原來的標準按月支付給你。另外,過陣子我會重新將設計圖交給你,麻煩你跟馬克斯先生說一下。”
維克多一怔,旋即點點頭,鞠了一躬後轉身離開去完成接下來的工作。
確認他走後,紀程然那筆直挺拔的身體,陡然間不受控製搖晃了下,臉色愈發蒼白如紙。眉宇間露出一絲痛苦。
勉強著走到沙發邊,仰麵靠在沙發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沁出,鬢角青筋暴跳,神情淒迷而痛苦,嘴唇抿成一條線,隱約透出他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楚。
眼睛烏黑深沉,仿若深淵中的死水,沒有一絲感情和活力,隻是那麼眼睜睜的,看著攤開的雙手,十根手指頭的尖端部位,已經漸漸變得透明。
蒼白無力的透明……
不是沒有想過會有後遺症,但他始料未及的是,發作的時間,比他的預料,快了很多。
先是四肢,然後會是哪裡呢?心臟?血液還是器官?或者整個軀體都會受到影響?
現在還隻是指尖而已,這種狀況持續多長時間才會繼續惡化,惡化之後,還能不能恢複?他還能像這樣待在她身邊多久?
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點根煙用力吸了幾口,捏著煙頭的手,狠狠顫抖了下。
他卻隻是怔忡的僵坐在那裡,哪怕被煙頭燙傷了手,也久久沒有反應。
過了很久,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扯開一絲嘴角,低聲囈語,充滿譏誚:“該死的命運……”
不知道是該抱怨命運的不公,還是應該痛惜緣分的淺薄。
緣淺緣滅,情深情重。
他驀地仍開了煙蒂,整個人仿佛瞬間換了一種氣息,變得淩冽,變得冷漠,唯有胸口透不過氣的燥悶,出賣了他忐忑甚至恐懼的心情。
陸白很快被他一個電話叫過來。
咋一看到他的臉色,陸白就差沒有把下巴驚掉:“出了什麼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意大利那幫家夥過來尋仇了。
紀程然這個時候卻平靜得一絲情緒都沒有,淡然道:“陸白,我能相信你嗎?”
“這是什麼話?”他聞言立即炸毛:“我們這麼多年兄弟,你是老大沒錯,但不可否認我們這麼多年來並肩作戰,同甘共苦。就算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應該跟那個世界的我經曆過那麼風風雨雨,難道還不了解我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