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出一道低低的笑聲,手掌撫摸上她的臉頰,“嫌我臟了?”
“胡說什麼呢,我是覺得弄臟你衣服不好意思,要嫌棄也該你嫌棄我好不好?”翻了個白眼,她無語。
紀程然認真道:“我不嫌棄你。”
“……”好吧,那算她想多了。
原本的感傷,也因為這個小小的互動,讓她心裡舒坦些。抬頭看了眼紀程然,見他始終盯著自己看,心底頓時有著說不出來的滋味。
好丟臉啊,居然在紀程然麵前哭得像個小屁孩,還把眼淚鼻涕什麼的都塗到他的白色襯衫上……粟薇薇簡直恨不得掘地三尺跳進去。
不一會兒,粟笑笑也從外麵趕過來,由於走得很急,臉色都嚇白了,在看到粟爸爸躺在床上時,小妮子一怔,眼眶就紅了下來,那模樣跟粟薇薇進來時相差無幾。
“爸爸的身體明明很好的,我就沒見過比他還這麼愛鍛煉身體的,怎麼會這樣?”粟笑笑紅著眼眶,淚水搖搖欲墜,眼巴巴地看著姐姐。
“現在急也沒用,我再去問問醫生,你呆在這裡看爸爸醒過來,立即通知我。”粟薇薇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
沒過多久,紀程然便帶著陳墨進來,粟薇薇去找醫生沒在病房裡,粟笑笑一聽是來給爸爸治病的,立即擦了擦眼角,把床邊的位置讓出來。
“你姐呢?”
“她去醫生那裡。”粟笑笑回答他,眼睛卻始終停留在病床上。
紀程然走出病房,往旁邊一靠,仰頭看著天花板,深深呼了一口氣。
眼下這個情景,讓他怎麼舍得離開?怎麼放心離開?
習慣性從口袋裡抽出一支煙,夾在手指尖卻遲遲沒有點上。等到陳墨從病房裡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從來沒見過紀程然露出這樣痛苦掙紮的神色,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聽到腳步聲,紀程然側目看去。
“那邊說話。”畢竟病房裡還有人,且他們說的話不大方便被其他人聽到,陳墨帶頭往休息區走去,一路上說出自己診斷的結果:“你那位準嶽父的身體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心腦血管這種疾病,可能不時會複發,加上已經上了年紀,需要好好休養,我會給他開一些藥調理,最後留在醫院一段時間,再看看情況。”
紀程然點點頭,陳墨的醫術,他自然信得過。
“既然他沒事,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見他不吭聲,陳墨覺得還是得自己來幫他做決定,不然以紀程然現在的情況,恐怕越掙紮痛苦,就越無法做出決定。
“你離開是為了粟小姐,留下來也是為了她,這其中孰輕孰重,你自己把握,千萬不要被感情攪暈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