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薇薇心臟狂跳如雷,眸內滿是驚慌的情緒。在進入船艙後,敵方槍火不但沒有得到舒緩,反而越來越猛烈,船艙四周玻璃炸碎,漫天都是破碎的玻璃渣,他們躲在船艙中的四人,無疑隻能承受著。
紀程然幾乎是用整個身體把她包裹住了,粟薇薇躲在他的懷抱裡,聽著略顯急促的心跳聲,要說不緊張害怕是假的。雖然紀程然擋住了任何對她的傷害,可這對她而言,反而更加驚慌難過,可卻無法扭轉這種情況。
又是一陣猛烈的槍火。
“轟”的一聲炸響,飄蕩在海浪上的遊艇狠狠地劇烈搖晃了幾下,似乎遭受到了什麼重擊般。透過已經破碎的玻璃窗口,粟薇薇可以見到外麵的情景,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麵上,掀起了數十丈的巨浪,海水翻湧起伏,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般,直到空氣中傳來的濃濃炸藥味,粟薇薇才知道他們已經不滿足於槍支掃射,居然連炸藥都用出來了。
“怎麼辦?”她低聲問了一句。
紀程然沒有回答她,隻是擁住她的力道緊了緊,又轉了距離窗口門戶比較遠的地方。
粟薇薇有他這麼護著還好,可另外一邊的鐘靈秀,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遊艇劇烈搖晃,令她三番五次連站都站不穩,最後幾乎是十分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鐘靈秀甚至猛烈地晃了晃,仿佛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撞進她心口,像藤蔓一般紮根纏繞。
她看著被紀程然圈在懷裡重點保護的粟薇薇,嘴角,慢慢溢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以往,她尚且還可以在心裡欺騙自己,告訴自己,隻要再堅持一下,紀程然無論如何都會看得到她的好。畢竟,他們有著那麼多年的交情,認識的時間,比起粟薇薇,要早了二十幾年。
她自我安慰著,就算紀程然暫時不肯接受她,至少她身邊還有大哥會支持著她。隻要她努力一下,努力將自己的優秀放大,紀程然終有一天會看見。
從小備受寵愛嗬護的她,在長大成人後,仍舊是眾人矚目的觀點。她是那樣閃閃發光,隻會紀程然是個正常的男人,絕對不會忽視了身邊這樣一個充滿魅力的女人。
她自欺欺人地認為,他隻是暫時被粟薇薇迷暈了腦袋,但隻要自己多多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他不可能會對自己不動心。
可是,這種種的慰藉,到了今天,終於如同泡沫般戳破了,脆弱得她無法挽回。
鐘靈秀抿了抿嘴,瞳孔裡閃過一抹不甘。為什麼她花費了這麼多精力,為什麼她費儘心思,最終得到的,卻連紀程然一個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給她。
在看到紀程然毫不猶豫將粟薇薇護在懷中,像嗬護著稀世珍寶般,甚至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時。鐘靈秀終於不得不承認了一個事實。
就算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挽回紀程然的心,或者,他的心,從來就隻屬於粟薇薇,連一絲一毫的位置,都沒有她的份……
他從來就不愛她……
既然如此——
鐘靈秀抬手,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淚水,悄悄往裡麵退後了幾步,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樣物品,輕輕扔在了角落裡。
然後,她慢慢往甲板上走去,迎著風,看著外麵已經不平靜的墨藍色海麵,心潮起伏。
粟薇薇餘光看見她走出船艙,連忙推開了紀程然,指了指外麵,“她跑到外麵乾什麼?太危險了我去把她叫回來。”
紀程然眸光微沉,看了眼鐘靈秀的背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乾什麼。
然後就在粟薇薇追出去時,遊艇突然一震劇烈的晃蕩,那些追來的殺手又往這邊扔了炸彈,船身搖晃,站在甲板邊上的鐘靈秀,身體也跟著狠狠地晃動著,單薄嬌弱的背影,愈發顯得蕭瑟嬌小。
粟薇薇連忙扯住了把手,朝著鐘靈秀大吼:“小心,彆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