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硝煙、血腥……
當天幕上升騰起一朵由黑煙組成的蘑菇雲時,站在直升機上方的瞭望台的雷洛,冷眼看著這一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著看著,思緒不禁有些擴散,他想起某個女人那樣認真地問他,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他也不會覺得後悔?
會後悔嗎?
他對這個世界,並無感情,哪怕是身邊這些跟他並肩作戰的夥伴,或者是數不勝數願意為他賣命的下屬,他都統統沒有感情。隻是剛好遇上了,理念相同,想法一致,就在一起乾了。
“這個世界,有我最愛的親人和朋友,我有最喜歡的百合花和向日葵,還有好多好吃的,你說我怎麼可能不熱愛這個世界?”
腦海裡,仿佛還殘餘著某人的玩笑,雖是說笑,可那認真衷心的神情,卻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雷洛看著遠處掀起來的滔天火焰,眸色沉鬱,身上透出一種凜冽冷酷的無情。
“這個世界,有什麼好的?”
爆炸聲接連響起,混合著機關槍和炸彈的爆響,一時間地動山搖,世界,好像在瞬間蒙上了灰塵,再不複之前的清澈。
一天後,許清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露營地,身上的迷彩服破破爛爛,俏麗的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頭發亂糟糟好像剛從老鼠洞鑽出來,一進露營地就立即躺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呼呼……”她從腰側的暗袋裡摸出一麵小鏡子看了看,照著自己憔悴疲累的麵孔,眼眶有些濕潤。
還好,活著回來了。
她側耳聽著外麵還在源源不斷傳來的炸響聲,眼睛一黯,怔怔看著這麵藍色的小鏡子。
“雷洛,你真的一點都不後悔嗎?”
露營帳篷從外麵掀開,一道身長玉立的身影投射下來,許清羽剛要抬頭去看是誰,來人就已經來到她跟前。
她嚇得立即坐起來,卻不小心扯到傷口,疼得她嘴裡倒抽涼氣,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爆炸開來了。
“神經病啊進來不敲門。”
陸域看著她疼得身體都縮在一起,眉頭微蹙:“受傷了為什麼不去醫務室?”
“沒事,不想去。”她淡淡說著,重新躺了下來。
誰知道醫務室的醫生為了突然換了靳言書那朵白蓮花,而且還是主治醫生,打死她也不去,一看到那個女人就頭疼。她相信,靳言書也是一點都不想見到她的。
“起來。”
“不要!啊——你乾什麼,放我下來!”
陸域二話不說把她從床上打橫抱起來,大跨步走向了醫務室。許清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死命地在他懷裡掙紮扭打,好幾拳頭都招呼上他的下巴。陸域被她吵得不耐煩,垂眸冷睇她:“不想把其他人都招來,就最好閉上嘴巴!”
這威脅果然有用,許清羽乖乖閉上嘴巴,淒厲毒辣的眼神,卻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醫務室裡,靳言書正要換下白大褂,就看到陸域匆匆抱著一個人進來,在目睹了許清羽那張惡狠狠的臉時,靳言書的臉色,真是有多難看就多難看。
陸域看都沒看她一眼,衝著許清羽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衝著靳言書喊道:“給她檢查身體,有問題的趕緊治好。”
靳言書扶著椅背的手無聲顫抖了幾下,看著陸域對那個女人的著急和擔憂,看著他因為那個女人而發怒生氣,心裡麵,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