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外賣小哥送來的餐點,粟薇薇還是送了一份進去,在某棺材臉那凍死人的目光下,訕訕放在他的麵前,粟薇薇暗暗唾棄自己,擠出一絲膩味諂媚的笑:“您慢用,不夠的話我外麵還有。”
扔下這句話後,她一溜煙的跑開了,倉皇的背影,顯示她的心情並不像她表現的那樣淡定。捫心自問,她現在的心情隻能用“操蛋”兩個字來形容。
不要怪她太粗魯,實在是,她唾棄死自己了,乾嘛那麼多餘去關心一個素不相乾的人啊,她也真是腦子被門夾了,關心誰不好去關心那個棺材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看上他了,隻有粟薇薇知道,她根本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管不住手,管不住腳,更管不住,那一顆蠢蠢欲動的心。
丟人現眼,世風日下啊!
她多想去跟Eric提個建議,要不她出錢,讓他去韓國整個臉吧,不要天天頂著那張禍水殃國的臉在她麵前晃啊晃的,光是看一眼她都不淡定了,就彆提現在兩人在同一個屋簷下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己還不能躲,簡直沒有比這更折磨人的事兒了。
可惜這話她隻敢在心裡想想,論打架,她肯定打不過他,論毒舌,除非她想開除老板,不然,你見過哪個員工敢當麵嘲諷老板的?
胡亂吃過晚飯後,她立即埋頭加班,想著趕緊將這操蛋的工作搞定,然後再堅持一段時間,她就可以告彆這份折磨人的工作,從此天高海遠,誰還管得了她?
雪白牆壁上的電子鐘,跳出了十一點的數字。
粟薇薇揉了揉太陽穴,將眼睛強迫從電腦上轉移出來,看了眼空蕩蕩的大辦公室,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到。自從紀程然走後,她越來越習慣這種加班加到手抽筋的日子了,總是一埋頭就忘記了時間,等她再抬頭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時間過得遠遠比她想象中的快。
扭脖子伸懶腰,利落把手機鑰匙什麼的丟進包包裡,揣著袋子站起來就要走人,在關燈的時候,驀地發現某個辦公室居然還亮著。
不是吧?這麼敬業?
粟薇薇包背後忘後背一甩,躡手躡腳朝著某辦公室走去,先在外麵貼著耳朵聽了聽,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說不定人已經走了,隻是燈忘記關而已。
正想著,玻璃門突然往兩邊拉開,粟薇薇半個身體都貼在門板上,這一拉開,頓時身體踉蹌幾下往前麵撞去,不偏不倚的,好死不死的,撞在了剛要走出來的Eric身上。
臉部傳來堅硬、寬闊、略有餘溫的觸感,一股很清新的氣息肆無忌憚地衝進她的鼻孔裡,粟薇薇吸了吸鼻子,腦袋“轟”的一聲炸響,身體僵硬,感覺整個世界都要爆炸了。
她嚇得飛快跳開,臉色鮮紅如滴血,一張眼睛亮得出奇,卻在觸及到Eric那張依舊沒有表情的麵孔時,眼神慌張地躲開,張口結舌:“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故意的……我就是想進來關燈,人還在就好,我我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他有所回應,立即腳底抹油,跑得那叫一個迅如疾風快如閃電,轉眼間,那個纖細瘦弱、張皇失措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視線裡。
辦公室,更靜了。
Eric神色非常淡漠,凡是認識他的人,都會很了解,他基本上就隻有這麼一號表情。
低頭看了下剛剛被某個女人撞過來壓皺了的領帶,嘴角輕輕一扯,細微得幾乎看不出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