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驚疑不定,陳墨還沒有忘記正事,大致檢查了她的身體,臉色的表情晦暗不明。直到昏迷中的粟薇薇蹙了蹙眉,儼然快要醒過來的模樣,他才重新把她的手放下,搖搖頭,一臉很煩惱的模樣。
輕觸白紙的筆尖頓了頓,Eric抬頭掃了他一眼,“怎麼樣?”
“不容樂觀。她的身體太虛弱了,長期鬱結在心,又沒日沒夜地工作,操勞憂慮成疾,需要好好休養調理。你要是不急的話,就不要給她派那麼多高興。薇薇也是為了案子才混進公司,等案子破了她就會離開。”
Eric正想說我什麼時候給她派過工作……猛的想起之前簡若菲故意為難她,不斷給她派工作加班加點,他看在眼裡,也沒有多說什麼。清冷的目光兜兜轉轉停在她那張蒼白憔悴的臉龐時,到嘴邊的辯解,無聲咽下。
“她才來幾天,能把身體熬成這樣,恐怕時日不短吧?”這話,問的是陳墨。
陳墨眼中掠過極淡的心疼,看了粟薇薇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半年多了,有好幾個月整天不吃不喝的,要不是還有我們幾個在旁邊逼著她的話,恐怕這個傻丫頭就直接去見閻王了。”
Eric一怔。
陳墨的語氣不緊不慢的,聽起來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真的無關緊要嗎?其實他也拎不清楚此時到底是什麼心情。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讓Eric對粟薇薇的印象改觀。無論如何,Eric和紀程然,都是真真正正的同個人。那個未來的紀程然,留在這裡的時間短短不過兩年,最後悄悄離開,什麼都沒有留下來,卻讓原本活在這個世界的人,為他的離開肝腸寸斷。
如果他還在,陳墨肯定會狠狠怒罵他一頓的。
可他已經走了,就留下粟薇薇這個一個死心眼的人對他日思夜想戀戀不忘。他們這些作為紀程然的朋友,看在眼裡都特彆不是滋味。所以,無論是陳墨陸白,還是秦瀾鐘戰等人,都是打心底想幫助粟薇薇,尤其在得知Eric也到了廣城之後,這份期待就更加熱忱了。
什麼?紀程然的留下的情債,關Eric什麼事?
無論是現在的Eric,還是未來的紀程然,他們隻是所在的時間不同。說到底還是一個人。那個未來的紀程然欠下的債,如果能賴上現在的Eric,那就更好了。
況且,陳墨眼明心亮,心裡那個透亮啊,既然紀程然特地從未來穿梭回到過去,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按照曆史車輪軌跡的發展,這個世界的粟薇薇,遲早都會遇到Eric,並且與他相遇相識相愛……
既然如此,與其等著曆史車輪慢慢行走不知道會走到哪一步,那不如他們現在加把力氣,讓他們之間的開花結果更快一步?
反正,陳墨就是舔著臉,也要把紀程然欠下的情債,賴上Eric了!
至於粟薇薇會怎麼想,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她所愛的紀程然,隻是這個男人所表現出來的一麵而已。她所深愛的人,既有紀程然對心愛之人的溫柔體貼,也有像Eric那樣的凜冽銳氣。
溫柔深情?那隻是紀程然麵對心愛之人露出來的一麵。但真正的紀程然,是否就真的那麼溫柔良善正義體貼?
不,從來都不是。
這一點,陳墨相信粟薇薇遲早都會發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