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薇薇拽著他往外麵跑去,原以為這一路上肯定會有不少警察在巡邏,不曾想逃得十分順利,一個人影都見不到。來不及想太多,她拽著他的手腕,一口氣衝到了警察局外麵。
“呼……”大口喘著氣,粟薇薇回頭看去,紀程然眸光湛湛,正盯著她看得很入神。
“發什麼呆呢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粟薇薇揮手讓他回神,“彆呆了,你現在馬上買張機票離開巴黎,去哪裡都好,最好跑的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再讓他們抓住。還有,以後那種事就不要做了,不然,你能逃得了一次,未必能逃得過第二次。”
分彆在即,粟薇薇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傷感。
紀程然看著她:“那你呢?”
“我去引開他們,反正他們一查就知道我沒犯什麼事,而且還是Z國人,沒有明確的犯罪證據,他們是絕對不敢對我怎麼樣的。”她信誓旦旦地說,心裡麵卻沒有多少僥幸,她跟紀程然的關係肯定遲早會被查出來,到最後,她就是私放犯人的罪過,下場會怎麼樣,她並不知道。
這一次,算是粟薇薇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違背了自己心裡的道德準則,遵循她的心意去做。
而她的心意隻有一個——便是希望他能平安的活下去。
也許兩人以後不會再見麵,但這樣知道他好好活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也是叫人安心的。都說愛情是自私的,她承認自己的自私,也程然自己的私心,為了心愛的人,居然枉顧律法。
紀程然卻沒有走,隻是緊緊的牽住她的手腕,心裡麵到底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
“你怎麼還不走啊?”粟薇薇急了,把他往路邊推過去,就要揮手叫出租車。
被紀程然攔了下來。
她不解地看著他:“乾嘛呢?再不走可就被他們發現了。到時候我們誰都跑不了。”轉念想到他可能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心裡一暖,語氣柔和了下來:“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個女人說謊都不打草稿的麼?
她以巴黎警署是她家開的麼?
紀程然無聲地笑,為她的傻氣而輕笑,為她的單純而無奈,亦為她的癡情而——動容。
“放心吧,他們不會再來抓我了。我剛才是被他們釋放出來的,不用逃獄。”到了這時,他才說出真相,然後就等著她的回應。
粟薇薇怔忡了足足十秒,才回神看他:“那你剛才說的話?”
“逗你玩的。”
粟薇薇:“……”
不待紀程然有所反應,她突然掉頭就走,把紀程然搞得措手不及,連忙提步追上去,“生氣了?氣我不該跟你開玩笑?”
明知故問!
紀程然似乎也知道自己闖禍了,他從來沒跟女人交往過,剛才,也隻是想看看她到底會怎麼選擇,就鬼使神差的欺騙了她。
但他現在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開得並不好笑,而且還把她惹哭了。
“對不起。”
粟薇薇不理會他。
紀程然擋在她麵前,阻止她繼續走下去,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中,順勢將她摟進懷中。粟薇薇隻是呆呆地看著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懷抱攝住了心魄,恍恍惚惚隻覺得他的俊臉越來越近,那雙明亮深邃的眼眸裡,隱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直到嘴唇上傳來的柔軟觸覺,她如夢初醒,卻沒有推開他,而是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深情的吻。
生澀的吻技,完全沒有技巧的吞噬,可卻讓兩個人的心,在這一刻都狠狠地躁動起來。
情一動,便是永恒。
半年後,紀程然和粟薇薇的婚禮,在香城一家天主教堂舉辦。
婚禮的細節已經籌備了兩個多月。紀程然對這場婚禮的重視程度比起粟薇薇更甚,不但大多時候親力親為,就連防衛方麵,也做得麵麵俱到。
粟薇薇並不知道他那麼重視防衛的原因是什麼,隻是看他這樣上心,心裡也是美滋滋的,透著一絲得意洋洋的甜——這個男人,終究還是被她俘虜了。
多好啊,她很快,就可以挽著心愛男人的手,一起踏上婚姻的殿堂。
她永遠不知道,紀程然為這場婚禮做了多少準備,花費了多少精力。
他的身份,本不適合舉辦這樣盛大的婚禮,這樣無異於將自己曝光於人前。可他不願意低調跟她完婚。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婚姻對於一個女人的意義,那都是無比重大,甚至影響到一輩子的。他選擇她,就不會讓她委屈。
所以,安保防衛的工作,他下了最大的功夫。短短兩個月內,將所有可能存在的隱患都暗暗驅除。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成員都被他召集回來,以最大的力量保證婚禮的正常舉辦。
婚禮,果然很順利的進行著。
當他從粟振東和姚真的手中,接過那個身著潔白婚紗的女人時,覺得整個世界,都握在了他手中。
她莞爾一笑,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紀程然笑容滿麵,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將那一對代表婚姻的婚戒,珍而重之地套在了她左手無名指上。
此時,爆炸聲響——
炸彈,埋在玫瑰盛放的泥土裡,引信一點,火光四射。
歡笑聲聲的教堂,一下子變成了人間地獄。
他精心布置的防衛安保,終於還是出現了紕漏。當槍林彈雨從四麵八方掃射過來的時候,紀程然下意識就把粟薇薇摟進懷中,掩護著她往安全的地方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