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一邊替席天做檢查,一邊批評他:“交代過你多少次了,一定要注意飲食規律,你的胃病再嚴重下去,就不是胃炎胃潰瘍那麼簡單了。”
世人隻知席天借著戚雯雯的嫁妝,讓席氏集團起死回生,他創造了一個又一個難以超越的奇跡,卻不知他從他混賬父親和繼母手裡把瀕臨倒閉的公司接過來後付出了怎樣的艱辛和努力。
他是方振見過的最拚的男人,沒有之一。
剛接手席氏集團的時候,席天一天至少有二十個小時在忙公事,他經常不按時吃飯,除了應酬之外,都是隨便扒拉兩口,把濃咖啡當白開水喝,他的胃病就是從那時落下的。
那時候,他和戚雯雯也才剛剛結婚。
為了兼顧新婚妻子,他隻要人在海城,每天必定回家一趟。通常是忙到淩晨,回到家洗個澡,小眯一會兒,換身衣服,打算陪戚雯雯吃個早餐,再回公司接著上班。
但戚雯雯的作息規律是,不到十點雷都打不醒。
所以,席天回家時,戚雯雯睡著了;他上班走了,她還沒醒,兩人連麵對麵說句話的機會都很少。
一開始,戚雯雯還算理解席天,席天沒時間呆家,她就去公司找他。
但後來,不知怎麼傳出席天和林秘書的緋聞,戚雯雯就開始鬨起來了,這一鬨便一發不可收拾,沒完沒了。
後來席氏集團的情況漸漸好轉,有一次他和席天出去喝酒,喝到微醺的時候,他開玩笑似的問過他:“你和林秘書,到底有沒有事?”
席天冷寂的眼眸裡露出濃濃的疲憊,“彆人不清楚,你當知道,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上位的秘書。”
那一刻,方振就懂了,席天和林敏,絕無可能。
但凡席天對林敏有半點那方麵的意思,他就不會把她放在秘書的位置上。
既然,他讓林敏做了他的秘書,那麼她永遠,就隻能是秘書。
可戚雯雯卻始終認為二人有染,而席天,隻能一再解釋他和林秘書就是上下級的關係,並再三保證,不會有任何人動搖她戚夫人的地位,但卻開不了口對沒有感情基礎的妻子說出席家那段不光彩的秘史。
他們的婚姻便這樣一天一天惡化,險些走到儘頭。
所幸,最近有了好轉的跡象。
想到這兒,方振好奇地問:“誒,你怎麼不讓戚雯雯幫你看?她的醫術不在我之下。”
席天沒吭聲,想到那個女人就腦仁疼。
方振對他這種表情再熟悉不過,一問一個準兒,“又吵架了?”
這個“又”字,用得席天的頭更疼了。
倦漠地應了聲:“嗯。”
方振的心真寬,竟唯恐天下不亂地打趣,“還好,這次沒見你掛彩。”
席天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是不是他不掛彩,他就沒生意可做了?
他若是閒得發慌,就替自己的老師多分擔點。
沉眸冷嗓道:“我要最好的祛除疤痕的藥。”
這才是他跑這一趟的主要目的。
戚雯雯那傷痕累累的手臂,一想起,他的心就如被鈍器割過。起初,沒有意識到疼,等反應過來後,那疼痛便緩緩泛開,綿綿不絕,像是要一滴一滴流乾 他心頭的血。
聞言,方振正了神色,“你受傷了?”
想替席天做進一步檢查。
席天卻坐起身來,冷冷道:“少打聽。”
並留給方振一張“知道太多,容易被滅口。”警示的冷臉。
拿好藥,回了家。
他和戚雯雯曾經的家。
家裡的傭人得知少爺要回家住,都沒有休息,在大廳裡候著,可那麼些人,席天看著仍覺得……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