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發燒了。
“你不會是在這兒等了一夜吧?”戚雯雯眼裡掠過一絲驚訝,但並沒有多餘的感覺。
經過最近這一連串的事情,特彆是昨晚那台手術,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對席天,她不會再有之前的情緒了。
詢問他的狀況,隻是出於醫生的天職。
即便不是他,隻是一個路人在她麵前病倒,她也是同樣的做法。
席天的嗓音更加晦澀,每說一個字就像刀子在喉嚨上劃過一次,“是,我一直在等你。”
以前,都是她等他。
他現在終於體會到,原來等待,是這麼煎熬。
那天晚上,她等他回家時是怎樣的心情?
可他遲遲歸來,非但沒有給她半點溫暖,半點寬慰,反而冷漠地質問她,還轉身離開,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
而再相見,他又在彆的女人身邊。
那個時候,她該多傷心,多難過啊。
可他呢,卻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的安排是在保護她,但卻沒問過她一句,那是她想要的嗎?
想到這些,席天的心臟就一陣一陣的縮緊,感覺快要窒息。
“進來吧。”
戚雯雯用指紋開了門,率先走進去。
席天生怕她改變主意,趕緊跟上。
走到門邊,戚雯雯交代席天,“去三樓等我。”
表情寡淡,聲音淡漠,不帶一絲情緒。
席天應了聲好,看著戚雯雯走進臥室,但他卻沒有資格跟上去。
他眼裡流淌著悔恨和落寂,往三樓戚雯雯的治療室走去。
戚雯雯放好東西後,戴上醫用手套,坐在席天對麵,先給席天量了體溫,38。9度;再看了他的喉嚨,發炎了;跟著問:“除了發燒和喉嚨發炎,還有哪裡不舒服?”
完全是醫生對病人的口吻。
就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跟給普通病人看病一個樣兒。
她的冷淡讓席天更加懊悔不已。他以為,她終於肯讓他進屋,這代表他還有機會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沒那麼簡單。
她現在對他做的一切,不過是源於她對醫生這份職業的熱愛,與他無關。
他傷她太深,這一次,她是真的想和他離婚。
她掉進湖裡,被救起來後,說她同意離婚,他一直不信,他始終認為她是在說氣話,可現在,她重提離婚這兩個字,他能感覺出來她的認真,認真到他焦心揪心痛心。
“頭疼,心裡難受。”席天沙啞道。
戚雯雯懶得去想他就是字麵意思,還是另有所指,表情紋絲不動,從始至終隻有醫生的冷靜和專業,“還有嗎?”
“沒了。”
“左手。”
她給席天號了脈。
左手侯心肝腎。戚雯雯號了寸、關、尺三部,左寸侯心,左關侯肝,左尺侯腎。席天的脈象較浮,肝火旺,還有輕微的心律不齊。
“右手。”
號完左手,戚雯雯又號了席天的右手,同樣一並號了寸關尺三部,右寸侯肺,右關侯脾胃,右尺侯命門。從脈象上看,席天的胃很不好。
號完脈後,戚雯雯照了照席天的瞳孔,並叫他伸出舌/頭,看了看他的舌苔,然後開始對症下藥。
開藥時,戚雯雯問了句:“吃早餐了嗎?”
席天幽深的黑瞳裡浮漫出一道光,“沒有。”
戚雯雯嗯了聲,“那就換這味藥,這個可以飯前吃。”
席天眼裡的光又湮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