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雅先是一笑,而後對著孫五湖拜倒:“父親,孩兒有一事,跪請父親恩典。”
言辭懇切,聲音清楚而悲傷。
倒是把孫五湖鎮住了。
孫清雅一向都彬彬有禮,她也知道對待這位“尊者”必須這樣,才能讓他覺得自己像他。
“有什麼事?還需你親自跑到這裡來找我。”孫五湖有些詫異。
“請父親替母親四姨娘做主啊!”孫清雅一想到委屈地趙氏就不由得抽泣起來。
“清雅,到底怎麼回事?”孫五湖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顯然,孫五湖對於七少爺孫凱的病情一無所知,不免讓孫清雅心裡有些酸楚。
“弟弟生病了,大姨娘請來法師做法,說弟弟克家,克母,我們家有邪氣。”孫清雅沒有一來就說在庭院裡所發生的事,而是進行了鋪墊。
“荒誕,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是個克星!”孫五湖不覺得有些憤怒。
孫清雅心中頓時覺得有門了,至少從孫五湖的語氣中看出其實他還是關心著趙氏的,關心著自己那個七兒子的。
“我現在就和你們過去,我倒要看看,是誰說的!”
庭院裡的人見大老爺來了,都忙著請安,翠雲臉上有一絲尷尬掠過,趙氏忙起身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走到孫五湖麵前,抽噎著說道“老爺,老…夫人…要把…孫凱…帶…帶走!”
“我在來的路上聽清雅說有人說七少爺是克星,是嗎?”孫五湖有些充滿怨氣地問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啞然無聲,一個個噤若寒蟬,生怕衝撞了這位煞星。
“老爺,我不能讓凱兒被他們帶走。”趙氏無助地央求道,似乎她又有了留下兒子的希望,同時心中更是驚訝,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真的將老爺給請來了。
“誰要帶走七少爺?”孫五湖大聲叱問,目光看向了翠雲,翠雲的頭垂的更低了。
“老爺,是…老夫人,是老夫人讓奴婢來帶七少爺過去她那的。”翠雲低頭說道,“老夫人說既然四姨娘照顧不好七少爺,就讓她老照顧著”。
“那沒什麼不好啊?既然娘說了她想照顧凱兒,就讓她照顧一些時日吧,畢竟凱兒也是老夫人的孫子”孫五湖一聽是老夫人發話說要帶走七少爺,語氣立即變得柔和下來。
趙氏聽到孫五湖這般言語,不能再多說什麼,眼裡唯有暗殤與不舍。
孫清雅見此時的趙氏臉上慢慢地暗淡下去,也因為孫五湖的一番話覺得自己也儘力了,現在唯有能做的就是安慰趙氏,希望能減少她心裡的痛苦。
儘管她也知道,趙氏因為失寵,兒子才會這般被人言說,她想替趙氏報仇,但是她現在還小,還沒有那種保護他們的能力。所以隻剩安慰。
“娘,既然連法師都說我們這裡不乾淨,再加上弟弟身體虛弱,我想既然奶奶願意照顧弟弟,那就讓弟第去奶奶那住一段時間,等好了,我們再去把弟弟接回來……”
“小姐,你是不是瘋了。”莫顏不等孫清雅把話說完就湊近她的耳邊說道,“他們怎麼可能好生照顧少爺?大姨娘他們怎麼可能會容得下少爺”說到這,莫顏已經抽泣了,孫清雅心裡當然比誰都清楚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沒事的,莫顏姐姐,奶奶會好好疼愛弟弟的”這無疑是說給翠雲聽的。
因為趙氏一向認為孫清雅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這次她既然會說出這些話,趙氏覺得就應該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也就不再難過。
孫五湖聽到這裡,臉上不由得出現了笑容,因為他覺得孫清雅所說的話已經像是一個大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