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而坐,虞辭臉色不變,內裡卻在全力使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緊繃,她盤算著找個合適的時機離開,卻沒想一陣寒風掠過,她身上跟著多了件西服外套。
霍勵升用那醇和好聽的粵語低聲道:“夜冷。”
外套上的酒香不可抑製的鑽進鼻腔,虞辭恍惚想到多年前,他為她披上的另一件外衣。
未多時,霍勵升起身衝她頷首示意離場,轉身之際再次被虞辭喚住。
“霍生。”
霍勵升轉身,眉眼漫不經心,又貴不可言。
“請講。”
虞辭看著霍勵升的臉,半晌後微微起身,露出瀲灩的笑。
“您想要飲一杯醒酒茶嗎?”
雨漸漸大了起來。
窗外白蘭經風打的不堪重負,落葉掉了一地,雨點像冰點子一樣前仆後繼清脆地在窗玻璃上。
沒開燈的房間裡,電視台主持還在用粵語溫柔的播報台風將至。
男人用手揩去她的眼淚,輕聲問她:“哭了,為什麼?”
虞辭無法向他解釋自己為何流淚,隻用乾澀的聲音問:“霍生不是性無能?”
“?”
霍勵升問:“上哪兒看的?”
“報紙......”
霍勵升玩笑說:“看來港城記者日子還是過得太好了,什麼都敢寫。”
虞辭同仇敵愾,“就是。”
他垂眸看著懷裡虞辭的臉,忽而笑了起來。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精壯又不顯誇張的胸腔震動,性感得要命。
“多謝你啊,妹妹仔。”
他用粵語說。
“謝什麼?”虞辭不明白。
霍勵升隻吻上她的鎖骨,輕聲道:“以後有機會話你知。”
那刻虞辭慢半拍品味出這話的意思,是成年人的委婉,言外之意是她不需要了解。
*
虞辭在霍勵升洗澡時從房間出來,路過長廊的時候撞見魏瑥頌正跟女伴調情,正欲退避,魏瑥頌卻一眼便鎖定了她,笑著喊她,“妹妹!”
避無可避,虞辭微笑上前,“魏少沒在partyhappy?”
魏瑥頌拍了拍女伴的屁股,女伴自覺離場,青年靠上廊柱,對虞辭嗔道:“我倒是想happy,可我在意的一個兩個都不在,怎麼高興得起來,話說,你剛睇見霍生嗎?”
一提到霍勵升虞辭的心跳便不可抑製地突突直跳,腰肢的酸軟還留有餘感,臉上倒是麵不改色,“沒看到,霍生離開了嗎?”
“車子還在呢。”魏瑥頌說:“雖然今晚給他留了房間,但我並沒有去看。”
在房間呢。
她剛從裡麵出來。
虞辭麵不改色:“是嗎?那或許跟誰應酬去了吧。”
“或許吧。”魏瑥頌玩笑道:“我一轉身你跟霍生都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倆在一起呢。”
虞辭怕露餡,岔開話題道:“魏少,你給我一張彆墅管家的名片吧,我回頭寄畫也好聯係人。”
魏瑥頌誇張地道:“哇,在我麵前要管家的聯係方式,妹妹就這麼不想跟我聯係?”說著他掏出自己的微信,“賞臉嗎?”
虞辭笑了聲,“當然了,我的榮幸。”
兩人加上微信,虞辭低頭擺弄手機時,忽地聽到見魏瑥頌發問:“對了妹妹,你是不是丟東西了?”
她一臉茫然。
魏瑥頌指了指她空蕩蕩的胸口,“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帶著一串白玉佛珠鏈吧。”
他記得很清楚,因為虞辭不管是濕身還是後麵換衣,都固執地帶著那串跟衣著不相襯的佛珠,像是某種不能剝離的烙印一樣。
他為此還多看了好幾眼。
虞辭表情空白地摸上空蕩蕩的脖頸,眼瞳微睜。
臉也隨之燒了起來。
丟了。
丟在霍勵升的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