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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金到位,喬氏廠房大樓重建工程開始,匡河是個勤儉持家的老實廠長,將廠房廢鋼整理拾掇賣了不少錢出來,入了賬,他第一反應是找虞辭,“虞總,您看怎麼處理。”
虞辭垂首看著他翻撿建材時磨得一手疤的手,又抬頭看了看他紅光滿麵的臉,大手一揮讓他把這些錢全都發出去,分給整個喬氏的工人。
“這些年來,苦了大家了。”
喬氏立足鵬城多少年,工廠就開了多少年。
幾十年間,當初最開始進喬氏的工人也都熬成了老工。
老工的兒子進廠成為新的男工,兒媳成為新的女工。兒子的兒子,也慢慢進入工廠幫工。
一座喬氏,他的流水線上,他的焚化爐裡,過手的,燃燒的,是三代人的青春。
虞辭很小的時候,曾聽喬培峰在飯桌上嘲諷,說如果不是他給了這些底層賤民一個工作的機會,他們在路邊都隻有被餓死的份,稱這群人應該感恩戴德。
虞辭那時候想說,不是的。
是這群“賤民”養活了整個喬氏。
他們穿的衣是他們創造,他們吃的飯是他們供給,他們行走在世道上的麵子,也都是他們努力工作為喬氏打下來的基石鋪成的路。
沒有誰,天生就是賤民。
誰也不比誰高貴。
以前她不敢說的話,現在她敢於去做。
虞辭覺得很幸運。
當晚,喬氏所有基層工人,都分到了一百到兩百塊的獎金。
這在喬氏父子所帶領的喬氏時代。
是完全沒有發生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