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蠟燭在黯黑的夜色裡燃亮了光明,桌子上的那柱香正在一點一點的化為灰燼,檀香儘,卻贏得滿室的香,讓人心漸漸幽靜。
歐陽永君在半明半暗的燭火中起身,他長長的影子灑在牆壁上,手指輕輕落在女子白皙的胸前,一根一根的銀針拔下,明明還是滿身的傷他卻渾然不覺自己身上的疼痛,一雙黝黑發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女子嬌俏的小臉,他在等待,等待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然而當時間慢慢走過,一刻鐘,兩刻鐘,轉眼半個時辰過去了,孟芯兒還在繼續的沉睡中。
歐陽永君再也等不及了,他向著樓下大吼,“穆寒書,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那吼聲彆說是小樓,甚至連整個水塘圍住的小島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聽得見,正在樓下品茶的穆寒書低聲回應,“歐陽永君,你那麼大的嗓門會影響病人休息的。”
“她沒有醒,銀針已經拔下很久了,她還是沒有醒。”歐陽永君衝到樓梯前的欄杆上,恨不得一下子把穆寒書提上樓來。
穆寒書卻是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他親自施的針,效果好與不好他心裡有數,女人一定會醒過來,“我上去看看。”
樓梯間響起了他的腳步聲,那慢騰騰的聲音讓歐陽永君恨不得一拳揮下去,倘若孟芯兒再不醒,他一定要把這小島蕩平了。
穆寒書終於走到了孟芯兒的床前,他先是觀賞察了一下孟芯兒的臉色,然後是把脈,最後放下了孟芯兒露在被單外的白皙皓腕,“她沒事了,她的呼吸很平穩規律,你不必緊張。”真不知道歐陽永君要大呼小叫個什麼,女人好端端的。
“可是,為什麼她不醒來?”
“有可能是她潛意識的不想醒來吧,或者……”穆寒書上下掃了一眼漲紅了臉的歐陽永君,最後還是打住了。
“或者什麼?彆說一半的話讓我猜。”他不喜歡拐彎抹角,尤其是在他急著要知道答案的時候。
“或者是她不想見到你是她一心要死吧,你瞧,其實她頸項間的那掐痕根本不重也不至於置人於死地,可是,她就是一口氣上不來了。”
“那要怎麼辦?”歐陽永君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了穆寒書的衣領,“你是大夫,你要讓她立刻馬上的給我醒過來,我與她的帳還沒有算清楚呢。”他霸道的絲毫也不管穆寒書的反應,他就是要讓孟芯兒醒。
穆寒書攤攤手,“我很報歉,恕我無能為力。”
“你這是什麼話?”一拳擊去,直中穆寒書的麵門,“是不是你施了什麼盅讓她無法醒來?”
眼冒金星,一滴血沿著穆寒書的嘴角滴落,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她已經無礙了,至於什麼時候醒,那是她的事,隻要她醒過來了,那麼,你剛剛擊我的一拳我就要還回去。”
“好,我就等著,如果她醒不過來,我就殺光你這整個島上的人陪葬。”歐陽永君怒氣衝衝的說道。
“請便。”穆寒書轉身閃去,直接不理會他了。
這麼大聲的爭吵,可是,當穆寒書離去,當小樓裡又次恢複寧靜的時候,床上的女子依然還在沉睡中,但是,很顯然的,她的臉色已經漸漸的轉為紅潤,歐陽永君望著她的臉,手指輕輕的探向她的鼻息,果然與常人無異,可是,她的不醒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