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鴇兒的臉色騰的就變了,原來,歐陽永君也要來這閒情閣了。
他說過的,每日的二更天輕寒是屬於他的日子,可是,他卻錯過了十幾天,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已將這女子置身在腦後的時候,他突然間的又要出現了,這讓嬤嬤和台上已隱隱聽到歐陽永君要來的孟芯兒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真怕,怕他的到來揭穿了她的一切。
她一直要走,卻都被穆寒書攔住了,“孟芯兒,倘若你走了,那便給他留下了想象空間,他就一定會認定你就是孟芯兒,但是倘若你留下了,即使他再番懷疑也終究不敢確定,隻是要記住一點,你麵上的那層麵紗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挑了,如果他來了,嬤嬤也攔不住他了,你,就隨時應變吧。”穆寒書走了,他要先回去山穀中,於是,也留下了她一個人孤單單的麵對一切,身後的帷幄中再也沒有了那個男子的身影,這讓她多多少少會有些慌慌的感覺。
“龍兄,你還真是早呀,天才擦黑你就到了。”歐陽永君抱拳向那早已端坐在展台前的尊貴男子打著招呼,男子那一般黑色的外袍配著腳下的雲底長靴,越發的讓他更加神秘莫測,讓這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歐陽永君以外都在暗自揣測男子的身份。
男子一笑,卻也並不起身招呼歐陽永君,隻是拿起了一旁的茶盞,“快坐快坐,果然是此曲隻應天上有,真乃天籟也。”
歐陽永君一撩衣袍坐在男子的另一側,“約好了每日的二更天要來,我卻被你折騰了這十幾天,今兒才有空得了閒跑過來,卻不想你比我還要腿快,你還真是閒呀。”一舉茶杯,竟是不客氣,一口氣就將杯中茶送入了口中,那樣子,竟是豪爽萬千。
男子笑笑,得意的揚了揚手示意嬤嬤走過去,“這展台下的蚊子太多,而且既然除了我與歐陽將軍再無他人欣賞此女的表演,何不換過一個地方呢。”他挑眉問時,嬤嬤的心頓時咯噔跳了一下,情況有些不好,要是從這展台到了內室,隻怕離得近了他們兩個人會識彆孟芯兒的真正身份。
“官人,歐陽大將軍,輕寒這幾日就不舒服,所以今日本是不想讓她登場的,奈何兩位官人來了她才不得不出場,官人看能不能待她好了再相陪於兩位大人。”在嬤嬤的認知裡能與歐陽永君平起平坐的人自然也是大人了。
“不行,隻是彈曲,又不是讓她奉茶侍酒,嬤嬤沒有理由不應吧。”那陌生男子語氣一轉,竟是有些慍怒。
嬤嬤登時就回味了他的話,“好吧,那就隻彈曲,千萬不能累壞了我們輕寒姑娘,要知道她可是我們閒情閣的搖錢樹呢。”警告著,要是貼近了孟芯兒的身體,隻怕歐陽永君會警覺的發現一切。
孟芯兒不得已的被喚到了閒情閣皓月樓的章心閣,那是整個閒情閣最雅致也是最寬敞的一處待客之地。
疏窗半影,月上梢頭,一張雕花刻鳥的方桌前坐定,對麵是一覽無遺的皓月當空,那就是孟芯兒端坐位置的背景,美麗而生動。
此時的孟芯兒已烏發盤起,隻兩縷發絲輕輕的垂落在耳邊,為她增忝了幾許嫵媚,卻還是不見她的容顏。
“嬤嬤,她麵上的麵紗是不是可撤下去了?”那真是礙眼的很,陌生男子手指著孟芯兒麵上的麵紗,大有想要親自為她摘去之意。
“哎喲,這可萬萬不可,輕寒是八歲喪父喪母,便是在那個時候她哭了太多天,竟不想竟是聾了,從此便口不能言耳不能聽了,那時,就有相士說,她的麵容再不可讓陌生男人所見,否則,那見了之人會有刀光之災的,倘若要是真衝撞了我閒情閣的客人,那可是砸了我閒情閣的牌子呀,這事不可呀。”嬤嬤一臉認真的說道,就仿佛這是真的一樣。
“真有些離奇呢,將軍,你信嗎?”一扭頭,陌生男子笑向歐陽永君,詢問的口氣裡根本就是不相信。
歐陽永君大笑,“龍兄,你不會是又想要收得美嬌娘吧?怎麼,難道那三年受寵的美人也留不住你的心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成,說什麼我也要看看那麵紗之下是一張什麼樣的俏臉。”又是一擺手,“給我揭下了她那麵紗。”
“是。”利落的一個回應,他身後的一個人影迅速的就向那窗前月下的孟芯兒飛去,手指直指她麵上的麵紗……
孟芯兒的心,在這一刻,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