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書如瘋了一樣的飛縱在楚軍的大帳中。
當他看到孟芯兒被狼狽的綁在那帳中的柱子上時,他的心都要碎了。
這就是歐陽永君對待她的方式嗎?
居然任她離開了綏鎮,居然任她自生自滅。
心痛。
如果不是他逼著孟廣開了口,隻怕他到現在也找不到孟芯兒。
孟廣說孟芯兒去找風竹傲了,可他到了楚軍的大帳,四處打探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孟芯兒的下落。
他瘋了一般的逢人就抓到暗處裡逼問,終於從一個人的口中得知孟芯兒被人綁到了這裡。
心,是在狂跳,他嗅著她的氣息,她安靜的就象一隻小貓咪,貼在他懷裡的樣子讓他隻想摟她更緊更緊。
她中了他撒下的迷香了,他卻不想為她服了解藥,睡著了的她更讓他心憐,也更能讓他隨意的抱在懷裡,所以,他貪心的想讓她睡得愈久愈好。
什麼也不管,隻他與她,他看著她睡,就好。
走了許久,楚軍的大帳已漸漸遠離了他與她。
距離綏鎮也更加的遠了。
可他,還是擔心歐陽永君或者風竹傲會追過來。
會嗎?
那兩個人的心他已猜不透,他就隻知道孟芯兒傻傻的想要阻止這場戰爭。
可她一個弱女子,能管得了這許多嗎?
他不會再許她踏入那危險的境地,因為,他早已嘗試到了那種為她而擔驚受怕的無力感。
看了又看,望了又望,時間,就在悄悄中走過。
她睡了許久,那迷香對人的身體並無害處,他隻是想要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多一些,更多一些。
竹屋外的灶台上已煮了稠稠的米粥,泛著濃濃的香氣,穆寒書是個名醫,他自然知道孟芯兒什麼時候會醒,他盛了一碗粥端進竹屋裡時,女子依然還在沉靜的睡著。
他將那熱氣騰騰的粥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坐在床邊時,她安靜的睡顏就仿佛一幅畫般的柔美,手指,就這樣不經意的觸在了孟芯兒那已漸漸恢複血色的小臉上。
她滑膩如脂的肌膚惹他一顫,那日,倘若歐陽永君不是帶她去了藥王穀,他與她又豈會相識,他又豈會受她所困擾。
但一切都已發生,一切都已無法改變,他隻能接受自己心裡那份對她的濃濃的愛,一見而鐘情,可她的心卻不屬於他。
孟芯兒長長的睫毛就在這時候如小扇子一樣的輕輕扇動著,她的眼前一片朦朧,若隱若現間是一個男子靜靜的凝望著她。
所有的意識都在回籠,楚軍的大帳,迷香,然後是那張熟悉的容顏。
“寒書……”她試著伸出手去,慢慢的摸到他的臉時,心,一下子就有了踏實的感覺,“我們,這是在哪裡?”
“在路上。”他是要帶她去藥王穀。
“啊,不……”她低叫,還不及他反應就又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那迷香雖然隻有一點點,隻是因著她身子弱,睡得時間也自然就長了。
孟芯兒騰的坐了起來,一邊試著下地一邊問道:“將軍與寧王開戰了嗎?”一天一夜了,一定已經開戰了,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慌慌的。
穆寒書抓住她的手腕,柔聲道:“芯兒,那是彆人的事情,一個是寧王,一個是歐陽將軍,你說,你能相幫著哪一方,其實,以你現在這樣的身份,你更應該置身事外,這樣才算妥當。”他勸著她,楚國和魏國就算不是因為她也早晚要有這一場戰。
“可將軍他已經沒有糧草了,所以,他凶多吉少。”孟芯兒顫巍巍的欲要下地時,身子軟軟的搖搖欲晃,讓穆寒書的心緊了又緊。
“芯兒,就算你要趕過去,那至少也要吃些東西吧,這兩日我隻是喂著你喝下了少許的水,你再不吃東西,隻怕還沒走出這間竹屋就會昏倒了。”他不是嚇她,他是藥王穀最出名的大夫。
她頹然坐倒,他說的沒錯,她隻不過起個身,就已經覺察出渾身的無力了,人,還真是餓了。
她嗅到了一旁桌子上的米粥,香香的,“好,我吃東西,吃過了,你送我去綏鎮好不好?”她微仰著小臉,雖然還不知道這竹屋所在的位置,但是她知道憑著她現在的體力想要去找歐陽永君或者風竹傲都是難上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