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沒有,我一路帶兵退至此深山中,風竹傲守在綏鎮,並未跟近進山,所以至今還未交手。”
孟芯兒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隻要還未交戰,一切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將軍,我許你糧草,但你必須答應我,隻可讓楚軍退兵,萬不可大開殺戒。”
“你——有糧草?”歐陽永君怔住了,他千想萬想也想不出孟芯兒會有糧草,可眼下正是戰事吃緊的時候,她不是孩子,這樣的玩笑她應該開不起。
“是的,我有。”那三年,她在吳國皇宮的時候,常常想到他的那一場敗場就是因為沒有了糧草而被父皇困死在山中,後來,他僥幸脫逃才有了一命,所以,她將她母妃留給她的金銀珠寶全部都變賣而買了數以萬斤計的穀子,那些穀子不就是現成的糧草嗎。
“在哪?”
“在吳國。”
歐陽永君才有的希望卻又因這三個字而破滅了,吳國與他向來為敵,雖然這次是他放了吳王玄風,可是吳王說什麼也不會將他吳國的糧草借給他的,這樣,吳王便是得罪了楚國,所以夢芯兒說了等於沒說。
孟芯兒環望了一眼眼前的三個人,雖然龍子非有些古怪,可她還是決定相信他,而且,他似乎知曉她的一切,甚至也知曉她有糧草的事情,所以,她並無隱瞞他的必要。
孟芯兒走到床前,輕輕的在那緊貼著土壁的床板上敲了敲,那聲音空蕩蕩的,任誰一聽都知道那裡有玄機。
龍子非還是不緊不慢的品著茶,甚至自斟自飲起來,穆寒書緊盯著那床板,“芯兒,那下麵是洞穴嗎?”
“是的。”她輕笑,轉首麵向歐陽永君,“將軍,隻要走入這個地道,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抵達這地道彼端的一個吳國邊陲小鎮,那糧倉便在那小鎮上,這樣,那些糧食自然就可以悄悄的運到魏國了。”
歐陽永君先是定定的看了一眼孟芯兒,都說她是不能為男人帶來吉祥的妖女,可此刻她卻帶給了他希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煩惱了這麼許久的事情,卻被她片刻間就解決了,怪不得當初他執意要帶她來這裡的時候她一口應允,原來,她早就想到要用那些米糧來幫他度過危難了吧。
“李衛。”他高聲叫,這探糧草的事情,非李衛莫屬。
“將軍,李大人在幾裡地外的山中紮營,他並未在此。”門外,已經趕至此處的孟廣急忙應道。
“快傳,讓他立刻馬上來這裡。”李衛一直忌諱這個山洞,他怕歐陽永君再次因為這裡而敗,所以,即使他來了,李衛也不肯來,“還有,告訴他,這是將令,不聽從者,格殺勿論。”他這樣,李衛不來也得來,他還沒有追查他私自放走孟芯兒的事情,那件事,他要等到戰事結束再來徹查,到時候,不管是孟廣孟寒還是李衛,一個也脫不了乾係。
孟芯兒知他最信李衛,她倒也不在意,就算李衛多次難為了她,可她也知道李衛是為了歐陽永君好。
“將軍,這糧草芯兒已為將軍謀劃到了,可芯兒的條件,將軍還未答應呢。”她挑眉,她不想看到她曾經的夫君風竹傲敗在歐陽永君的手上。
微微的猶豫了一下,歐陽永君立刻道:“好,我答應你。”雖然不情願,可是現在整個魏國都是一片混亂,根本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皇上對他隻是加以利用,根本就不給他兵馬,卻又要讓他強行的保衛這一方邊境,這是何其的難,可為了魏國的百姓,他隻能忍了,想至此,他看著龍子非就是一團的怒氣。
“龍子非,你有沒有問過你皇兄,他這是什麼意思,他分明是要整死我。”
“哈哈哈,歐陽將軍,你太會開玩笑了,皇兄怎麼舍得你這個大將軍死呢,不過,他不希望你軍權大握這倒是真的。”龍子非知無不言,卻一語道破玄機。
“他是怕我有朝一日翅膀硬了,然後回京奪權,要了他的小命為梅香報仇吧,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層。”他深冷一笑,梅香的仇他早晚要找龍子虞報了,說起梅香,他的指節哢嚓作響,望著孟芯兒的眼神也從剛剛的柔和而突的變為了寒戾,梅香的死,孟芯兒也有一半的責任。
“歐陽永君,其實皇兄不怕你反,就怕你不反呢,想不到當初他折了你的兵權,你卻還是有辦法壓下了你的那些手下沒有以下犯上,這說明將軍的忠心不減呀,其實是皇兄錯了。”龍子非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所在,他在歐陽永君的身邊呆得越久,越是發現他治軍有道,他的手下無一不聽從他的命令,有時候,就連行賄也無從下得去手,他的手下直接拒收,不過,他偷偷做過的這樣的事情是斷斷不能說出來的。
他隻是想要試探一下歐陽永君的心,這樣他才能幫他,否則,一個狼子野心的人要他如何幫。
可越試,他愈發現歐陽永君的特彆,甚至歐陽永君對待女人的方式也極為特彆。
“看來,勝過了這一場仗,我歐陽永君就要請辭了,也免得皇上日夜睡不安穩,以防我有可能有作亂犯上的那一天。”